重华宫住着的是容贵妃,父亲是当朝正二品的尚书令。
容贵妃膝下育有一子,这个皇子是皇后所生的嫡长子夭折后而生下,尊为皇长子。
从此母凭子贵,宠冠后宫。
重华宫里在的不止有容贵妃一人,还有位娴妃,娴妃娘娘膝下也有一子,四皇子,不过天性顽劣,不研诗书,胸无点墨。
娴妃自打进宫以来便和容贵妃交好,以此仰仗。
宫女传话说太医来了,娴妃便退到了屏风之后。
容贵妃唤太医前来,不过是想知道皇帝目前的身体状况,太医也是稍有隐瞒的只说渐有好转便退下了。
娴妃从屏风后出来:“姐姐可信太医所言?”
容贵妃默不作声,又听娴妃说:“容姐姐,听说太医走后,陛下已经召见慕太傅进殿了,您说,会不会是......”
娴妃左右看了看轻声说了句:“恐怕,这次姐姐要直上青云了,荣做太后了。”
容贵妃听这话虽然得意却也立刻让娴妃噤声:“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后宫怎可随意揣度朝堂之事?再者,宫里边儿可有七位皇子......”
娴妃笑了笑:“皇后软弱,自嫡长子早夭后便已失了势,其余几位嫔妃哪有您这般受宠,如今姐姐膝下可有一位皇长子,陛下若是...怎会不传于长子?”
娴妃审时度势,跪下说:“若此番二皇子成了陛下,还望娘娘念及姐妹情谊,不要赶尽杀绝才好。”
“妹妹与本宫情谊深厚,本宫何以赶尽杀绝,”容贵妃笑着说:“妹妹请起。”
——
紫宸殿中内寝。
简公公扶着皇帝走出内寝靠坐在外头桌案旁的罗汉榻上,又替皇帝拿来了外披,披在身上,随后走向书桌研磨。
慕子阡端坐在书桌前,手持皇帝御用之笔,清儒的气质掩盖不住他眼底的闪过的微芒。
皇帝念一句,他便写一句。
言语完后,他也停下了笔,嘴角轻轻扬了扬,又压了下去说:“烦请陛下过目。”
皇帝咳了几声,挥了挥手:“徐简,你读。”
“是,陛下,奴才领命。”
简公公走到慕子阡身侧,拿过了他递来的诏书,拿过来后便照着上头念了起来。
“应天顺时,传授天命。朕疾弥留,储嗣未建......”
简公公自上往下,自左往右的念。
前头念得倒是流利无差错,可到最后却念不出声来了:“今立.....”
他的双眸移到那另立的储君名字上,怔了怔,看了眼身形颀长、气定神闲站在自己身后方的慕子阡,满含着恐惧之色。
见简公公的视线移来,慕子阡神色不变的轻勾唇角:“公公为何不念了?”
简公公的额头都层起了冷汗,边用袖子擦着额头,边吞着口水,不敢再念:“今立...立...”
皇帝皱眉,看过去:“徐简,念!”
简公公立刻跪伏在地上:“奴,奴才不敢....”
皇帝道:“不敢?朕先砍了你的头!”
“是,奴才这...这就念...”横竖都是一死,简公公咬着牙念道:“而今立...立...皇幼子楚衍为储君,以诏天下......”
皇幼子,楚衍。
五字一出,皇帝的视线凝了过去,连着手边拿着的奏折朝向徐简扔了过去:“放肆!徐简,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陛下...这诏书上真的是这般写的,不是奴才...不是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