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已然受损的魂幡、花圈,都是轻而易举就能看到的事实,难以辩驳。
陆白手上拿着的烛台,更能称得上是铁证!
马麟祥的这场丧事,马老爷已将之交给了陆白和二叔公来负责。
熊孩子搞坏了灵堂,影响了葬礼,那就是在往陆白和二叔公的脸上狠狠的甩耳光!
而且,马麟祥的丧事出了问题,马家别院这里闹了火灾,马老爷的脸上,就能好看了?
一通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出来,五叔就算念着都是自家的晚辈,想要徇私枉法,替熊孩子说和几句,此时当着陆白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他黑了脸,紧盯住自己面前,已有些局促不安起来的一家三口,质问道,“阿力,你家儿子平日里淘气就算了,今天是麟祥的丧事,那边无念大师他们,还在替麟祥做着超度呢,他怎么能这么不顾场合的胡闹?”
“要不是陆道长发现的及时,他是不是要把这灵堂给点了才能罢休?!”
声色俱厉的一通呵斥过后,五叔就准备依着族规,对眼前这一家三口,做出处罚。
阿力见状,可不敢真让五叔将处罚的话从嘴里说出来。
要不然,以当下族法族规大于天的世间风气,自己一家绝对要有好长一段时间,陷于艰难处境当中。
甚至,等消息传出去,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全部都要对他们一家投来异样的眼光。
从今往后,他们在这谭家镇,可就再抬不起头来了!
仗着平日里与五叔之间的亲近,阿力急忙拉上老婆孩子一起,言语间带着哭腔,朝五叔求起了情。
“五叔,他还只是个孩子。”
“而且,眼下不是也没闹出什么乱子来吗?”
一大段言语说出,虽然表面上是在朝五叔求情,可话里话外,却全部都是替自家孩子开脱的意图。
五叔的年纪虽大,可还没有到老年痴呆的地步。
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一家人,纵使到了此时此刻,也根本就没有认识到他们身上的过错!
偷偷看了眼一旁冷眼观瞧,虽然明眼人都能瞧出他的不满意,却再没有多说什么话的陆白,
又往不远处,正跪在马麟祥的棺椁前,一边烧纸钱,一边絮絮叨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的张大胆身上,也瞧了一瞧。
五叔的心里,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他直接打断了阿力夫妻的乞求,在狠狠喝骂过他们一顿后,依着族法族规,给了这一家人最为严苛的处罚。
也直到这时,已然沉默多时的陆白,才总算重又开了口。
“有劳五叔。”
朝五叔讲了几句场面上的客气话后,陆白将视线放在了阿力一家的身上。
他先是略微沉默了片刻,随即,才在抬手往熊孩子肩膀上轻轻拍打了一下后,缓声说道,“小子,常言说,死者为大。”
“不管你平日里再怎么调皮捣蛋,对于亡者,还是多添几分的敬畏才好。”
“要不然,万一招惹来什么忌讳,到那时,可就悔之晚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