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顾雨烟的怀抱,陈旭星心里一阵不由自主地失落。但他快速整理着自己的感情,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他那时候看到我们以后,原本伸出去要拿衣服的手举起来跟我们打招呼,另一只撑在阳台边上的手突然向前滑了一下,他整个人的身体向前扑了出来。”
他闭上眼睛,继续回忆,“对……他向前扑倒在了晾衣架上,原本晾衣架接住了他,可是当他手推着晾衣架向爬起来的时候,晾衣杆子的一边突然向下晃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的,没有抓住晾衣杆,整个人好像是在晃神一样,顺着晾衣杆倾斜的那一边滑落,头朝下,往下……”
“不对!不对……”闭着眼的陈旭星忽然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他猛然睁开眼,蹲下来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照片。
他蹲在地上拿着那张阳台的照片开始非常仔细地查看。
顾雨烟也在他身边蹲下来,疑惑地问道:“什么不对了?”
“我记得……我记得那时候,那时候……”他又闭上眼睛,“对,那时候是有的,蓝色和白色的……”
他又睁开眼睛看着照片,他问顾雨烟:“这张照片真实是案发以后拍的?案发以后多久拍的?”
顾雨烟歪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欧阳奕轩前几天给我的时候说是案发以后立刻取证的照片。他说是‘立刻’,但不知道这个‘立刻’表示的是什么时候。”她看陈旭星脸色苍白,“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陈旭星从地上站起来,顾雨烟也跟着他站起来:“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时我看到他们家的阳台,应该是晾着床单的。”他给顾雨烟指了指照片中阳台内的吊顶晾衣杆,“就是这里,当时他爬上阳台的时候是晾着两张床单或者被子的,一张是天蓝色,一张是白色。”
顾雨烟拿过照片:“也就是说,如果这张照片是案发当天就立刻拍的,那就是有人收走了这两张床单?难道是警察?”
陈旭星摇头:“不可能,案发以后如果是刑侦人员,警察取证的时候是不允许毁坏现场的。应该不是警察。”
顾雨烟:“难道是他妈妈?可是不可能啊,哪个母亲在自己孩子坠楼以后还有心情收被子啊?除非这张照片是案发以后过了一段时间才拍的。案发以后你见过杜一航的母亲吗?”
陈旭星嘴唇也可见地没有了血色:“没有,事情发生以后,她母亲再也没有出现过在我们面前。除了一开始我们在警局的时候见过一面,她母亲整个人都傻了。我原本很害怕她母亲会一直怨恨怪罪我们,当然这才是正常的。但那时候她只是一个人在那里痛哭,没有看我和欧阳一眼。听说后来她看了楼下拍到的视频后,确认了是欧阳跟杜一航打招呼后杜一航才掉下楼,她原本想跟欧阳家打官司。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撤诉了,我家人说是欧阳家和我们家都赔给她一笔巨款。再后来她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欧阳因为这件事情,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昏迷了好几天,还发了高烧。后来他醒来后,他的记忆出现了错误,他一醒来就要找我,骂我。在他的脑海里,那天是我在楼下叫喊的陈旭星。医生说他是功能性精神障碍,受到强烈刺激后出现了幻觉、妄想,包括视幻觉、听幻觉。大脑的应激功能是他出现了一个虚假的记忆来自我防护。这个可以说是精神病,但也不一定会影响生活,只要不是受到刺激,就可能不会发病。”
陈旭星苦笑:“所以那时候,欧阳奶奶找到了我,她跟我说她年纪大了,欧阳爷爷又走得早,她只是想看到欧阳奕轩能按照欧阳爷爷的嘱咐,和上官家联姻,成家立业。只要能完成欧阳爷爷的遗愿她就死而无憾了。欧阳奶奶就拜托我,希望我不要把真相说出来,欧阳家会一辈子补偿我。所以你看,为什么我破产了以后,我还能去进去惠灵思这样的学校。别人以为是施书冉……她家给我走的后门。但其实是我姐去找欧阳奶奶,让她保我进的惠灵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