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之间，她仿佛看到盛浮川眸中的光瞬间破碎，眼底仿佛有滔天巨浪，迈动脚步猛地往这边冲了过来。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情绪，疯狂、狠厉、还有铺天盖地的心惊。
南栀忍不住地想，他是在担心程七月跟在肚子里面的孩子吗？
头上悬着的吊轮吱吱呀呀的，下一秒猛的。断开——
南栀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冷风还在呼啸着，忽然飘下了一两朵雪花，覆盖在工厂的铁皮上，变得更加寒风刺骨。
铁皮被吹得嘎吱作响，生锈的铁片发出难闻的腥燥味有一点点被风吹散在冷空气中。
偶尔只有一两颗枯草冒出头来，很快被吹倒，伏在地面上，被沾着泥土的鞋子往下一踩，就陷入深深的黑暗中，永无出头之日。
……
痛……
难以忍受的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栀才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她仿佛一个在冰天雪地里面行走的旅人，眼前都是一片黑暗和荒芜。
她手里面提着灯，被风暴吹得明明灭灭，耳边是厉鬼嘲笑的声音：
“你还在坚持什么？快停下来……”
“好好休息一会儿，别继续了……”
而另一旁，却是姜柿温柔而又严厉的声音：
“南栀，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她逐渐看不清人影，也听不到声音，直到前面出现一抹光。
她拼了命的往前飞奔，而耳边却又不停响起盛夫人刺耳的尖笑：“南栀，你可真是可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