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对周知宁的眼神,季心悠只能站起身,跟陈文清说道,“三太奶奶,我有些累了,先上去休息了,您多坐会儿。”
“去吧去吧,你这孩子也是被吓到了,如果还还不舒服就喊医生过来看看。”
“好。”
季心悠上了楼,周知宁这才坐到陈文清身旁,小声道,“三奶奶,当年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让它过去了,再提及对谁都不好。”
陈文清叹了口气,“知宁啊,这些年来我不好过,你又何尝睡过一个好觉,当年的事情至今没有一个结果,我们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人!”
周知宁的表情冷沉了几分,“我已经忘记了,当年……”喉头滚动,周知宁强行将心口的苦涩咽下去,“这些年,我跟悠悠过得很好,我已经不去想那些事情了。”
看着周知宁这么决然的样子,陈文清不由叹了口气,“也是,你们还有大把的日子要过,可是我老了,我现在一闭上眼就能想到阿兴在我面前惨死的画面,他拼命的喊着让我救他,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做不了啊!知宁,你是做母亲的,你应该知道那种痛,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死在自己面前,那种痛是撕扯心扉的,我怎么能忘了!我……”
“三奶奶!”周知宁语气加重,“有些话您说了,我就会忘了,您最好也不要再提了,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不在乎,希望您也释然。”
说着,周知宁站起身,“对了三奶奶,我有些不舒服就不送您了。”
陈文清的表情一僵,目光冷冷的看着周知宁,随即轻笑一声,撑着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陈文清招呼来佣人,扶着自己朝着门外走去,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文清的脚步一顿,“如果你想报仇,我的清心斋随时欢迎你。”
说完,陈文清便离开了。
随着门板关闭,周知宁全身的力气仿佛也被抽走一般,全身无力的直接瘫坐在了沙发上。
泪水顺着眼角滚落,周知宁捂着心脏,剧烈的痛意让她全身都在颤抖着。
她怎么会不知道那种痛!她怎么会不知道!
在那场大火中,她不仅丧失了自己的丈夫,更是……更是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二楼,季心悠靠在拐角,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神越发的疑惑起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妈妈从来不跟她说!
……
浣溪台。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伊薰,荣婶着急的问道,“少奶奶,怎么会搞成这样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面对荣婶的关心,伊薰笑了笑,“宋婶,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只是擦伤而已。”
看着伊薰的包扎的样子,荣婶疼的红了眼,“少奶奶,这怎么像是擦伤啊,您看你包扎的……怎么搞成这样,少奶奶,您……您……”
看着荣婶这么着急,伊薰下意识的想伸手去安慰她,可是她一抬起手,荣婶看到后,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少奶奶,您的手……您的手可是握手术刀的,现在这样可怎么办啊!”
“荣婶,我真的没事儿,你别担心,真的只是擦伤,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不管伊薰怎么解释,荣婶根本就不相信,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少奶奶,哎呀,我可真的心疼死了,您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这样了?”
说着,荣婶也顾不得季时暄的身份了,看着季时暄责备道,“少爷,你怎么照顾少奶奶,怎么让少奶奶受这么重的伤啊,这要是留疤了,以后少奶奶还怎么穿裙子啊。”
伊薰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听到荣婶这么一说,她也不由看了眼自己的膝盖,恐怕是真的要留疤了。
“没事了荣婶,反正我平时也不穿裙子。”
季时暄面色凝重的看着伊薰,今天一整天都相处,不管是她受伤后的不吭一声,还是面对众人刁难时的据理力争,以及此刻面对伤口的风轻云淡,她的表现都令他感到非常的诧异。
如果这不是这个女人演出来的,那她真的跟他认知重的伊薰有着非常大的出入。
难道之前都是他错怪她了?
想到这里,季时暄的眼神中都添加了几分温柔。
一旁的荣婶还在哭哭啼啼的说着,季时暄有些烦躁,随即说道,“荣婶,你去准备些吃的吧,她中午饭都没吃。”
一听到伊薰连中午饭都没吃,荣婶赶紧点着头,“哎哎哎,我马上去做,少奶奶,您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