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
坐在这里能看到外面整齐的田地,已经秋收结束了,等来年长满庄稼能更好一些。
远远的还能看到劳工挖河渠的场景。
“嗯,从另外角度看,也算享福了。”
徐长英低叹了口气道:“受了邓丘牵连,从最高处掉落下来,心中意难平,对你的恨意极大,要不是你查什么案子,我怎么会有如今?”
“不过也看开了,这段时间是我最轻松的,不用想那些繁琐政务,不用参与朝廷斗争,不用勾心斗角……”
“徐大人是活明白了。”
“人啊,就是要经历点什么才能看开。”
徐长英感叹良多。
“老婆子刚才说的没错,从我来这里,你是唯一来看我的人。”
关宁好奇问道:“这里就是徐大人的老家?”
告老还乡,还的就是老家。
“是。”
徐长英沉声道:“我祖上三代都是佃农,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佃农,你说可笑不可笑,村子周边这么多地,竟没有半亩是村人的。”
“我记得我父亲辛苦辛苦照顾了一年的地,最后我们家却没有米吃,我就不明白。”
徐长英声音更沉了。
“我想要改变,明明是我们的地,却成了别人的,就一步步的往高爬,我做了兵部尚书,可才发现,还是改变不了。”
“可悲。”
关宁不由的说出了两个字。
“是啊,很可悲!”
他看着远处。
徐长英开口道:“今年年份不好,雨水缺失,北方有几个府闹了旱灾,收成不好,他们担心自己的地,又挖了水渠,还是工部的人给挖。”
“其实根本就不缺水,已经有三条河渠,但真正缺水的地方,却没人管。”
关宁从他的神情中,发现了无奈。
“你不是在兵部轮值吗?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他话锋一转,又是问道。
“确实遇到了问题。”
关宁如实说出。
“主要是新军成立,需要调配一些将领,我不太熟悉……特意来请教您。”
“你还真的在认真做?”
“是啊。”
关宁开口道:“安北军要承担镇守北方之责,若没有合适将领,日后怕有大问题。”
他表露了心迹。
“你真这么想?”
徐长英更意外了。
“嗯。”
“蛮荒的危害太大,您曾是兵部尚书应该能明白。”
“你……”
徐长英长叹了口气。
“镇北王府世代忠烈,外界对你误会太了,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大义。”
“也算不上吧,我也有私心。”
关宁开口道:“我也是为了继承镇北王位。”
“不,这是两码事。”
徐长英开口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是好的,但朝廷不一定会采纳,圣上削藩,主要削的就是镇北王府,这次让鄂国公段盎做兵部尚书,就是安世家们的心……”
不愧是做过兵部尚书的人,这见的就是不一样,能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关宁开口道:“我有私心,也有公心,但求问心无愧,所以我需要您的帮助。”
“好。”
徐长英开口道:“之前矛盾都是政治斗争,就凭你这四个字,我也该帮你一把。”
“你说说你的想法,我帮你修正。”
他显然是被关宁所折服。
此刻的他,不是曾经的兵部尚书,只是一个想要提携后辈的老人。
或许国家未来的希望,就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他内心不由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