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跪在地上的丫鬟的诉说之后,季融竟然是直接捏碎了一个杯子。
他强忍着怒气,冷冷开口:“宋执梳作为一个正房,受这样的欺负都没人站出来?”季融的犀利的眼神让丫鬟浑身一颤:“你既然可以这么完整地说出来事情大概,那么也就是说……你亲眼看到了整个过程?”
丫鬟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亲眼看着自己的主子被人欺负,原来我季家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季融若有所思,其他人殊不知他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地上的人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连忙求饶:“季长官饶命啊!您之前说过,宁兮姑娘的命令就是命令,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
季融突然恍惚了一下,从前那个会嘟嘴卖萌的宁兮再也没有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被所谓的荣华富贵给抹去了。现在剩下的只是一副空壳子。
原本以为就这样安安生生地过完了一辈子,谁知道在那个偏僻的小院子,竟然就因为一句“我在意”而动了那颗早已麻木的心。
他再也没有理会那个瑟瑟发抖的丫鬟,只是温柔地牵起了那只苍白的手,眸中是化不开的柔情,他轻轻道:“阿梳,醒过来。”
旁边的半盏烛火,已经燃得灯枯油尽,只剩下一点点的风在维持它最后的飘动。
“什么叫活不过半个月?”季融眼睛微眯,好似一切都不在意,但是下面紧握成拳的手已经在告诉他自己,他快要破了自己的底线。
“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都给老子滚!”季融突然推翻面前的桌子,脸色通红。他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正在心烦意乱之时,只听见卧室里面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声。季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冲了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脸迷茫的宋执梳。
“身子好些了吗?”他掩饰着自己的慌乱,尽量给她一些安全感。
宋执梳微微一笑,全是回答了。
这之后,宋执梳足不出户,季融就是想把她的身子养好,但是却是真的一天不如一天。她也再也没有提起玉儿的事情。
“季融,我想出去看看。”宋执梳望向窗外。
正在吹药的男人一愣,随后闷闷地“嗯”了一声。
现在已经春天了,正是暖和的时候,两个人就随意找了一棵树坐下。
宋执梳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笑出声,特意擦了唇纸的唇勾起了笑容,缓慢而清晰地说:“季融,你说,如果我们一辈子这样………多好啊。”
“…会的。”季融不知道在逃避什么,眼神微闪。
旁边的女子摇摇头,从前布满星光的眼睛黯淡无光,但是在看到落到一旁的海棠花时,眸色一亮,伸手拿起,细细地捻着,仿佛透过它看到了什么,消瘦的脸上满是缱绻。
“季融,海棠花。”宋执梳把花递到季融面前,笑道:“你最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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