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詹姆斯语气中透着急迫和不解。
老中医呵呵摇头而笑：
“你知道中国的汤头歌吗？”
老詹姆斯点头承认：
“听说过，但是不熟。”
老中医耐心地解释道：
“那么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把汤头歌倒背如流却依然治不好病呢？”
老詹姆斯张大了嘴巴，这个还真答不上来。
“举个例子吧！嗯——”
老中医寻思一番才继续解说道：
“就说这个甘草干姜茯苓白术汤吧，我们中医也叫肾着汤，它与苓桂术甘汤只相差一味药，肾着汤中用的是干姜，苓桂术甘汤中用的是桂枝，其它三味都相同。
《金匮要略》中说病属下焦，腰以下冷痛。
肾着汤主去下焦腰围水气。
水湿性寒，其惯性喜欢往下走，能够聚集腰围，总是寒的缘故，所以要用干姜温中下焦。
干姜已少了生姜的发散性，就好比把热闷在灰土里，经久而热不衰，所以上焦肺中的寒湿就会弃干姜而用生姜，用的就是生姜的发散特性。
而肾着汤却正因为用了干姜，才把作用点移到下焦腰围一带，用干姜当然也不是随随便便用的，否则起不到效如桴鼓的效果。
你看同样一副中药，其中姜这一味药便有干湿之分，其效果却是天壤之别。
这熏香也是一个道理，不同的人配制的香料也是不同的，其成分、重量、秘制与否都是只有配香的人自己知道。”
虽然听不太懂，但老詹姆斯还是明白了老中医的意思，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死心：
“老先生，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您帮帮忙！”
老中医摇摇头，捋着花白的胡子说道：
“市场上常见的香料一般都是定量配制的，所以它很常见，也没有那种特制的香味，但是你拿来这个是特制的。
这就好比是中国的草药方，一人一方一样，百样人百样方，所以这个谁也复制不了。
秘制香料不像西方的工业产品讲究量化，有个计量。
所以就像中药的配方，失之毫厘谬之千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中药的熏香讲究润物细无声，余音绕梁的神韵，这就是为什么你拿来的那块布料历经数日，香味依然不息不散的道理。”
“这个真的……”
老詹姆斯遗憾地摇摇头，可是又非常不甘心：
“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看到老詹姆斯实在为难，岁数又这么大，老中医实在不忍心地说道：
“其实……”
老詹姆斯仿佛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握住老中医的手：
“其实怎么样？您说！我一定去想办法！”
老中医摇摇头：
“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你在哪熏过这种香，你问问他那个制香人在哪，你去买来就可以了。”
这不等于白说吗？
老詹姆斯灰心丧气地走出了“济世堂”，看来还得在格拉斯身上想办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