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剑强没走出多远就被应起阳截住了:
“闵贵杰自杀了!”
“他自杀了?多长时间的事?”
在赵剑强的印象里,闵贵杰不应该是那么脆弱的人,即使他爹倒台了,他也不应该沦落到自杀的地步。
“这件事大约发生在一个月前。
闵贵杰买旅游猎场和市里拍卖土地的钱,一部分是从银行借贷的,还有一部分是借贷公司拆借的。
他与民间借贷签的是阴阳合同,他父亲当权,自然没有人提起利息的事,他爹倒台了,贷款公司就把高利息的合同摆在了明面上。
昔日闵贵杰那些狐朋狗友见之如避瘟神,求借无门,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可能这心里落差太大了!就……”
应起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嗯!”
赵剑强本不太愉快的心情又添加了一丝愁绪,人这一辈子扑蝴蝶一般地追逐金钱,到底是为什么呀?挣多少才是个头呢?
“老板!”
“你还有事?”赵剑强回头看应起阳。
“是关于横野一雄的,他打你的电话没打通。打到了我这里。
他需要一个财务总监。”
“呵呵,这老家伙是怕我猜忌他!
你告诉横野一雄。
林肯总统曾经说过:
只有那些能夺得胜利的将军,才能成为独裁者。
我现在要的是他在国际市场上的胜利,为此我可以冒险把国际市场的独裁权交给他。”
这就把国外销售的大权交给了一个外国人?老板不是挺不待见外国人的吗?应起阳很不理解。
“别傻愣愣地站着了!去干活!”
赵剑强把应起阳从惊呆中叫醒。
“哎!哎!”
看着应起阳融入来来往往的人群,赵剑强是落寞的,孤独的。
他就像一个旁观的人,这里的人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人们都说有了房子,这家就算安定下来了,可是现在自己是空有了房子,却没有家。
房子能代表家吗?也许它缺少了为我而单独点亮的灯光!
赵剑强自以为勘破了情关,不再思念,可还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柳寒烟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只留下记忆当中那道靓丽的身影,赵剑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浮萍没有了依托,空中漂浮的青烟。
寒烟!这么长时间了,你在哪里?
赵剑强沿着街道往前走,渐渐出了楼盘预售会场。
那,一个无人的夜,
那,一个空旷的街!
你说无法面对世间的一切一切,
漠然转身,离去,只留下我在那个雪夜,
孤独、困苦,无助,迎着寒风咧咧,
茫茫的雪,
让我无法前行,东西南北无从辨别,
街!
一直延伸,到她的结界,
让她回到从前的街,
从前的夜!
一首女音版的《那街那夜》从一间酒吧里传了出来。
让赵剑强奇怪的是,这首歌是自己独创的,它怎么会从酒吧里流出?
赵剑强走进那间酒吧,就见叶桂兰正在舞台上伤感地唱着那首《那夜那街》。
“你还会唱歌?”
在赵剑强的婚姻存续期间叶桂兰从来没唱过歌,此时的叶桂兰已经超出了赵剑强认识的那个人。
叶桂兰与赵剑强并坐在一起,为赵剑强倒了一杯饮料:
“我就会唱这一首歌,不然凭着我的美貌早已红遍了娱乐圈!
并不比那些音乐大咖差到哪里!”
这是实话!赵剑强有理由相信。
“你过得,还,好吗?”赵剑强犹豫这句话应不应该问出口。
哪知赵剑强轻轻的一句,让刚才还高傲的叶桂兰瞬间崩溃,扑在赵剑强身上号啕大哭,边哭边捶打:
“就怨你!就怨你!”
怨我什么呀?当初是你抹脖子上吊要跟我离婚的,嫌我挣的少,看上了人家闵文才有钱有势。
可是这话赵剑强说不出口,他不想伤害曾经爱过的女人。
轻拍叶桂兰的后背:
“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叶桂兰附在赵剑强肩上耸动着肩膀:
“我不管,我不管!这样舒服!”
只是哭得不那么厉害,变成了抽噎,但就是抱着赵剑强的脖子不撒手。
赵剑强试探着问道:
“你知道那首歌里唱的结界是什么吗?”
叶桂兰没有回答赵剑强的问题,而是梨花带雨地看着他:
“剑强!我们复婚吧!我受不了!我想你了!”
叶桂兰虽说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美貌依旧,可赵剑强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感觉:
“说个事吧!
男人买菜从来都不讲价钱,即使知道自己被坑了,也会选择默不作声,只是以后,再也不会去那家买菜了!”
“你买菜跟我们复婚有什么关系?”
叶桂兰也许听懂了,但她想试试,以前自己只要缠住他,就没有赵剑强不答应的。
可赵剑强再也禁不起曾经的心痛,那种痛觉已经深入骨髓,想想曾经,我心煎犹烈:
“曾经我以为你是我人生当中最美丽的风景,能在此景当中终老,此生无憾。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错的离谱,我不过是花了高额费用买了一张门票,却是这风景中匆匆游览的过客。
而有的人却不需要高额门票这类东西,只需要给点小费,也能游览这道风景。
既然是风景,已经看过了,又不能在此终老,我还是当我的游客,远远地看看就好了,没必要再去花钱买门票进去看风景了!”
说完这句话赵剑强已经走出了那间酒吧。
“剑强!”
一个声音喊住了赵剑强。
“正刚?”
赵剑强面前站着的是他的同学何政刚,还有另一名穿警服的男子。
“赵剑强,你涉嫌非法集资,洗钱等罪名被拘捕了!”
何政刚在赵剑强面前出示了拘捕令。
“呵呵,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赵剑强笑着伸出了双手……
“剑强——”在赵剑强登上警车那一刻,只见柳寒烟从人群里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