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烟果然不信邪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刚刚接近放倒的树木,就从道旁的排水沟里走上来一个身穿反光服的人,手中拉拽着一块大牌子。
那人走到赵剑强车前两米的地方,把那块大牌子戳在了那里,在车灯的照耀下,“道路施工,请绕行”的字样赫然入目。
我绕行你个鬼!你要想让我绕行就不会现在才把牌子拽出来,明显是故意阻挡自己前行。
为了给柳寒烟壮胆,赵剑强也走下车,靠在车旁点燃了一支烟,那人的解释也飘进了耳朵。
“……这片防风林老化了,需要重新种植。
林业局把这片树木卖给我们了,听说事还挺急,让我们明天中午之前必须拉走!把这片道路清理干净。”
“师傅!能不能现在就给我们挪出一条道让我们过去?”柳寒烟焦急地问道。
“哎呀,这个就难为人了!
你看这树还没打丫,木头还挺粗,人工是挪不动的。”
说着,那人向远处黑暗方向一指:
“路段这么长,就得等明天来吊车了。”
见柳寒烟还要继续交涉下去,赵剑强走上前,递给那人一支烟:
“谢谢你啊,师傅!”
那人把烟点燃,吐出烟雾,对赵剑强赞道:
“还是你小伙子会办事!”
“师傅……”
柳寒烟话刚出口,就被赵剑强拉回到车旁。
“你拉我干什么?明天的拍卖会怎么办?”柳寒烟不情不愿。
“既然走不了,就安心在这儿待着,静心等待结果。
没听说吗?明天中午才能把道路疏通,什么意思?
就是拍卖会结束后才能打通这条道路,摆明了是不想让我们参与。”
赵剑强倒是不急不躁。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真是急死人了!”柳寒烟急得跺脚。
“他们披着合法的外衣,你有什么招?
进车里眯一会儿吧!夜风凉,小心感冒!”
说着赵剑强打开车门,要把柳寒烟塞进车里。
“不行!我得打电话让我爸去找古伯伯盯着点。”
柳寒烟脱离赵剑强的笼罩,走到路边去拨打电话。
赵剑强四下看了看,笑道:
“不必费心了,这荒郊野地的移动基站稀少,信号都不一定有。”
柳寒烟回头看了眼赵剑强,心里不确信,还是按起了电话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柳寒烟垂头丧气地坐回车里:
“怎么办呢?回不去,也联系不上!
明天的拍卖会谁来主持大局啊?”
“你是不是什么都喜欢事事亲为?那你们公司组建的团队是干嘛的?”
赵剑强探头询问,他想看清柳寒烟生气又无奈的表情。
可惜,国道上没有路灯,周围黑漆漆的,只有远处伐木工人偶尔闪过的头灯。
赵剑强无奈靠回座位:
“我们组建团队就是要我们不在的时候,它能自动地执行工作,临时起到一个头脑的作用。”
柳寒烟长叹一声:
“我哪有你那么好命,说走就走,当个甩手掌柜的。”
“放心吧!既堵之,则安之。
走又走不了,安心睡一觉吧,也许明天事情就解决了呢?”
说罢,赵剑强和衣靠在座位上闭目假寐。
柳寒烟心中有事,丝毫没有困意,摇晃赵剑强:
“咱俩岁数差不多,你的想法怎么像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你是闭关了还是悟道了?”
赵剑强闭着眼,任由柳寒烟摇晃:
“我是浑浑噩噩中闭的关,后来遇到了老吴头,听了他的遭遇,我就悟道了。”
柳寒烟不再摇晃,扭头倾听:
“你悟到了什么?”
“既然抓不住,不如平静的放手。
你知道我离过一次婚,人你也知道,她叫叶桂兰。
曾经的我以为爱一个人只要对她好,一切顺着她,就是爱她。
可我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抛弃。
后来碰到老吴头,他也爱他的妻子,他们为了事业甚至没有要孩子,可是等到事业有成,想要孩子,妻子却被查出恶性疾病。
最终老吴头人财两空,妻子的命没保住,孩子也没要成,你说老吴头爱他的妻子吗?
别人不知道,我认为是,他也是顺着他的妻子的意思,可临到了,却一切成空。
老吴头因为这事最后放弃了事业,放弃了所有,整日以酒浇愁,变得浑浑噩噩。
我们都曾经爱过,可最终都失去了。
我们都曾经为爱付出过,可是都没得到,只留下心中那块很大的伤疤。
所以我得出结论,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拼再抢,你也得不到。
与其费力维护,不如放手归于自然,我不心焦,来的自来,走的自走。
我曾经为之努力过,我不后悔。
这样,我的心不焦灼慌乱,平静如止水,至少不会颓废。”
女人总是关心自己多一些,柳寒烟插嘴问道:
“如果是我呢?”
赵剑强没有丝毫动作:
“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