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师爷日思夜想,浑浑噩噩了十几天,工作也无精打采,始终也没找到什么由头来扳回一局。
怎么办呢?这个执念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按说本县的老百姓能挣到钱,应该高兴才是,可怎么快乐不起来呢?
官有官路,商有商道。
以官压人?正像儿子所说的那样,利用公检法的力量?
不行!这种手段流于下作,我老胡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事也不能这么做。
玩游戏有玩游戏的规则。
我能利用官场的势力,难道他就不能利用社会上的不良势力?他的钱多,又或可以走上层路线?
这样做岂不是偏离了航道?违背了游戏的初衷?
那样做就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在斗狠,最后会演变为生命的搏杀,不死不休,那就没意思了。
就失去了在游戏中斗智斗勇的乐趣,虽然同样是关于智慧的游戏,但充满了血腥,那就不叫游戏,那叫血仇,那叫战争。
目前看,这个臭小子一直在规则内玩耍,我老胡就不能越过这个圈圈。
可怎么找到臭小子的茬儿口呢?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也许意难平的还有一个人,嘿嘿,如果寻思无计,还得找老齐商量。
山羊胡师爷心事重重地敲响了齐国强的房门。
门开了,电视的声音很大,播放的正是关于游戏城的新闻。
进得屋内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电视。
“武书记!您怎么来了?”山羊胡师爷主动上前握手。
在齐国强家里做客是亁贝县的县委书记武德立。
常年在官场上奔走,记人也是一项本事,虽然与武德立见面的机会少,但山羊胡师爷仍然记住了他!
都是从更生县出来的,在知节县齐国强扶了正,由副县长做到了县长;
武德立也由更生县副书记逐渐转为亁贝县委书记;
只有老农县长刘根生依然是更生县的县长,这些年没长没落。
这三个人当年可是号称更生县的铁三角。
今天武德立到齐国强家里干什么来了?
串门?不可能的!谁的手上都事情一大堆压着,不可能像普通百姓一样有闲暇。
山羊胡师爷脑电波悠闪的功夫,齐国强走进来和武德立在沙发正面坐定,山羊胡师爷也知趣地侧面作陪。
“能人,能人呐!”武德立好像依然没有从电视里回过神来:
“漂亮!这一手太漂亮了!他就是财神爷下凡,有点石成金的手段。”
也许忽然意识到是在别人家做客,武德立歉意地对山羊胡师爷点点头,转过头对齐国强说道:
“老齐!你请了个能人呐!
这几天电视台、媒体争相报导,游客也是口口相传,你们知节县的游戏城一时间已经声名鹊起。
他不但盘活了知节县家用电器厂,而且还给知节县带来了新的经济增长点,看了让人眼红啊!
当初我还眼红你们知节县能引来外资呢,哪知道被那外国人摆了一道。
更料不到的是,你老小子因祸得福,你看看这游戏城的生意多火?”
齐国强心里也是得意,但嘴上谦虚:
“哪里哪里,老武,想当初,我和老刘两个县的GDP可是不如你亁贝县的,你是守着省会城市,占了左稻市的光,我们却只有眼巴眼望的份。”
“都过去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更生县已经申请建立县级市,我看你知节县上升的势头也是喜人。”
武德立语气缓了一下,像是在切换思路:
“其实我是来你知节县求取致富经来的。”
“取致富经?这事你找我可没找对人,你应该找老刘县长才是,他那个县的GDP可远远把知节县甩在了后头。”
齐国强连连摆手:
“这你可是脑瓜顶生疮,脚底板拔脓,没找对地方。”
“唉!”武德立摇头叹气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找?他现在可是过了火的猪脑壳——焦头烂额啊!
自打旅游商贸公司把旅游猎场转让给贵结集团之后,就不在收购百姓们养的野猪了。
百姓们没有了收入来源这不是天天往上找呢吗?”
“不收野猪,打什么猎?就指望山里的那点东西?他这是竭泽而渔!”
齐国强用手指把茶几点得咚咚作响。
“唉!市里现在是书记说了算,他说房地产能拉动经济,咱们这小县长有什么招?
说话不如屁,什么也改变不了,还不如一阵风,能扫扫浮尘。
你说就咱们亁贝、知节、更生三个县,人均GDP才那么点,更不要说老百姓口袋里实际没有多少钱。
即使盖起了高楼大厦,卖给谁去?
本地的老百姓没钱买,外地人不进来,都不愿意买。
这房子盖的,矗在那儿,让人即尴尬又心疼。
这不,市里又下发了文件,要各县确实落实好房地产政策,打开房地产市场。
可怎么打开,没有销路,有价无市,总不能赔钱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