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桃子小店,识得朋友几路,
酒来杯杯空,沉醉不识归处。
呕吐,呕吐,腹空尤似刮肚。
“今天这顿我买单!”柳氏集团的王馥荔大声嚷嚷道。
“你买什么单?今天这顿我免单!”桃子拿着小本本站在桌前。
“你们一个买单,一个免单,就好像,是,是土豪进了农民的菜地,告,告诉那个农民大哥,这,这些菜,菜,我送给你了!
笑话!这片菜地是我的,我差你们那两个烂菜叶子?
我现在是店里的大股东,我用你们请我吃饭?一个,个的……”
清晨,阳光亮堂堂的,映得室内也异常明亮,一阵凉风袭来,空气很清冽,只是其中夹杂着一股子呕吐物的秽气味。
赵剑强醒来,躺在床上只能想到这些,剩下的就断片了,具体付没付钱不知道。
哦,还有那个美女董事长叫柳寒烟的“你们有完没完了?”很凶的!
这时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让赵剑强心中一惊,叶桂兰离了,母亲走了,自己再无近人,这屋子的人是谁?
赵剑强强打精神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勉强走到卧室门口,就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实在走不了,扶着门框闭目喘息。
看来这啤酒白酒不能参合着喝,太特么遭罪。
“你,醒了!”昨天白吃饭的老头拿着抹布出现在赵剑强面前。
老头说话像磕巴又不是,大喘气也不像,就是不太利落,好像是常年喝酒落下的病根。
“你怎么在我家?”赵剑强醉眼惺忪。
“昨天你喝,多了,我和,桃子送你回来,你没让我,走,就住了下来。
谢谢你收留了我,不然我,还得睡大街上,这,有房子真好!”
“你睡大街上?”赵剑强大惊奇,酒也好像醒了好多。
“是啊,就是离这,三条街有个,闲置的门市房,我就在,那个宽大的雨闸下面,我的铺盖都在那呢。”
赵剑强上下看了看老头,穿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干净利落,不像个乞丐。
“那你的房子呢?”赵剑强好奇。
“卖了,为了给,老伴儿,治病。病没,治好,房子也没,了。”老头说的好像是别人的事,不带些许伤感。
就凭老头这一行为就让人敬佩。
“你若没地方去,就在这里住下好了,反正我也一个人。”
赵剑强转身扑到床上,太难受了。
“真的?那我可就,当真了?”
老头有些兴奋,拿着抹布跟到赵剑强眼前,
“我叫,吴波,你叫我老吴头,就行。”
老吴头转身:
“我去给你熬些,粥,喝了胃里就,好多了。”
赵剑强胃里百爪揉肠,脑袋嗡嗡地响,像一具木乃伊一样扣在床上,迷迷糊糊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得老吴头在耳边唠叨:
“这身子骨,啊,就是1,其余的,像是爱情,事,业,权力,金钱,亲情,友情,以及身边的美女都是0。
你身后的0再多,没有这个,1,终归一切都是0,什么江山,美人都跟你没什么关系。
没有好身体,活着只能看着别,人大把的挣钱花钱,身边美女,如云;
死了,在地下也只有,羡慕别人的份。
如果你不在了,或许世上只剩下关于你的笑话,或传说,无论你愤怒也好,骄傲也罢,那一切跟你有,关系吗?
所以呢,要少喝些酒……”
以前母亲在耳边唠叨总是嫌烦,现在听老吴头念叨反而有说不出的亲切,这人就是犯贱。
看老头面相能有六十多岁,不像孤寡老人,
“那你的儿女呢?他们怎么不管你?”
“年轻那会儿忙,事业,没要孩子,寻思着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可是等想,要孩子了,老伴儿却查出了重病,要不了孩子了。
这不,一直把老伴儿伺候,走了,我也成了孤家寡人。”
谈到孩子,老头坐在床边有些伤感,
“起来,喝些粥。宿醉的人胃里能,好些。”
屋子被老头收拾的很干净,多日不收拾,覆盖在桌面地板上的浮灰不见了。
餐桌上,赵剑强刚刚端起粥碗,坐在对面的老头已经掫了一口。
赵剑强多日不在家做饭,所以没有预备蔬菜,连咸菜都没有,他和老头面前就一人一碗粥,老头喝粥就酒。
“哎哎,你也不能老喝酒啊!”赵剑强用筷子阻挡老吴头继续喝,
“你不是告诉我喝酒不好吗?这身体不就是1吗?你不能说别人自己做不到吧?”
“我中毒已深,她是我今生唯一的解药,可是药已经不在了!”
说着,老吴头又掫了一口。
赵剑强发现老吴头喝了酒之后,说话还连贯了呢。
“我给你找份工作吧?虽然钱不多,但是喝酒应该够了。”
“她已经不在了,我还奋斗个什么劲儿?我是这世上还在苟延残喘的人。”
老吴头又掫一口,三口酒,一口粥没喝,
“哎,不说我,那个柳氏找你干什么?看那架势还非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