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就帮他推一把。”
这时眼镜男手指向上指指,接茬道:
“上头是他的老领导,他又跟了他两年,按说怎么着也能对他照扶一二吧?”
宋利生看了看眼镜男,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照扶一二是肯定的。
但他顾仲年只是个正处,省委书记临退下来之前,顾念交情能把他安排到条件比较好的县任县委书记就不错了。
可是顾仲年是个死板的人,他要爬到市长市委书记的位置,这辈子就不要想了。
官场上根红苗正的人有的是,像他这种没背景的就不要想了。”
“难道上头就不能帮他使使劲?毕竟他跟了书记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眼镜男有些不解,亲戚朋友求到头上还要帮忙,何况跟了几年的老领导?
“呵呵,老李你还是想简单了。”宋利生拍了拍眼镜男的肩膀:
“省人代会马上就要召开了,老领导要退了,只要他肯提出来,人大代表们怎地不会驳回来。
但是人家凭什么帮你?就凭你跟着鞍前马后跑腿那么几年?
大人物轻飘飘的一句话也许就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大人物都知道自己话语的分量,所以他们都语迟,不轻易许诺。所以让他们开口?难呐!
除非你有可交换的筹码,可是他顾仲年缺的正是这个筹码,所以就得拿真金白银去换。他顾仲年有钱吗?”
“那你直接给他500万多好?让他送出去不就得了?何必绕个大弯子,还要被扣去那么多的各种税费?”
眼镜男表示不解,跟自己见到的送礼方式大不同。
这时殷美妱说道:
“老李,这你就不懂了吧?
直接送现金或银行卡,他省委书记敢要吗?
官场上送礼讲究的就是个心照不宣。
省委书记就不怕老了老了,马失前蹄?
所以有些人不是不收礼,他是怕留下污点,想要的安全些罢了。”
“那我们给省委书记送礼,那姓顾的知道吗?”眼镜男有些怕这些钱打水漂。
“自家事自家知。顾仲年再是个白痴,有人送他一个前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殷美妱白了眼眼镜男。
宋利生冲着大美人竖起大拇指:
“高见!
在高层,没有近水可依,所以只能想些偏门。
要说送礼,就得送到人心里去。
我先前代表顾仲年曾暗示他的老领导,可是无论送钱送卡,他的老领导都是不收。
只说你们这年轻人有发展,但是他没答应,这事就不做数。
直到我拿到他外孙女的一幅画,说是送到拍卖行去,老领导才赞许地点点头,这算是默认了。
所以那幅画即使什么都不是,只要是出自老领导家,他就值钱!
这件事只能是他知我知,彼此心照不宣!
哈哈,喝酒!”
宋利生端起了酒杯,事办成了,心里高兴。
又一杯下肚,眼镜男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用纸巾擦了擦额头:
“你还别说,那幅画在安康也成了热闻。都说信托投资公司是个大脑袋。”
“老李,这你就不懂了,艺术品怎好估价?无价!
有人愿意买,它就值那个价!”秃顶男夹了一口菜,用筷子比比划划道。
眼镜男却没有顺着秃顶男的话说:
“要不谁都愿意当官呢,这当官就是风光。”
“呵呵,你只看到当官好的一面,还没有看到当官背后受罪。
这下面要民生上面要政绩,中间还有些同级恨不得你马上就进去,好腾出位置。
呵呵,这人呐,活在世上,谁不是忍气偷生呢?”
宋利生伸手拍了拍眼镜男肩膀。
“听说安水市杨副市长这两年势头强劲,不太好相与。
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投资杨副市长呢?”眼镜男向上推了推眼镜。
“他这是看安水戴书记这两年也要退了,想要出点成绩,也好扶正不是?
但是还是太年轻了,他不知道老翼伏枥志在千里的道理。
即便老戴从安水市委书记的位置退下来了,但是他的影响力还在,何况暂时还没退呢?”
“这戴书记又是怎么回事?”这人事关系有些复杂,眼镜男有些晕。
“哈哈,当年顾仲年当上省委秘书长还是戴书记举荐的。
这次顾仲年要就任安水市市长,还是需要戴书记向省委举荐的!这就是为什么不选杨副市长的原因。
何况顾仲年背后还有省委书记这尊大佛?”
宋利生夹了口菜,有些感慨:
“这苗不在好坏,关键你得长在垄台上,再壮实的根苗如果长在垄沟里,也只有被锄掉的命运。
官场上有背景,有根基的,即便能力平庸,上面的领导也会把那些能干事敢干事的人搭配给他。
这样有了成绩,也是那个有根基的人的,而干事的人最多能弄个物质奖励就不错了。
但大多是口头奖励或表彰大会给你挂个大红花,就够你吹嘘一辈子的。
所以在官场不是你干的越多越好,越能干越好,关键是你得跟对人,站好队!你的官路才会通畅。”
心情舒畅加上酒精的加持,宋利生的话有些多:
“汉初三杰之一韩信知道吗?”
宋利生见眼镜男点头又摇头,秃头男点头,便点着眼镜男数落:
“你是读书人,反而不如我一个做生意的。但凡是中国人都应该了解一些历史。
韩信没得势之前能受得了胯下之辱,饿得不行了,还不是低头向漂母要饭吃?反而落得漂母一顿数落。
你以为韩信是普通人?那时候,连饭都吃不饱的人,还能挎着把宝剑?这不是捧着金饭碗晚饭吃吗?
汉末那个时节,一个人连饭都吃不上,但就凭这把剑,他就不是普通人,最起码他也是末世贵族。
所以说这人呐,在没有实力之前,该忍就得忍着,该认熊认熊,不丢人!
在单位里,不是你的能力越强就越会得到上司的赏识,有时候反而干得越多越遭人嫉恨。
因为人家都知道你没根,反而挡了别人的道,不整你整谁?
官场上只有利益,想要得到利益,就得用利益去换。
这人呐,真得干到老学到老,还真得与时俱进!来,喝酒!”
殷美妱心中暗笑,还真是现学现卖,前些天还反对投资顾仲年呢,今天就卖弄。
又一杯酒下肚,眼镜男吃了口菜,放下筷子说道:
“我听俺家表姐说,那个年轻人最近情绪有点不稳定,不会露什么马脚吧?”
李布画这是怕赵剑强这唯一的环节出现纰漏。
“没事!他是顾仲年的外甥,给他舅舅办事他还不知道轻重?
况且一个月一万块钱的工资呢,在安康市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人的工资了,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是,那是。”工资高就是最好的利器,不得不让眼镜男认可。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眼镜男向宋利生请教下一步计划。
“命运就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以金钱为利器让天下人为我所用。
所以,冷灶已经烧了,接下来就是一个等字。
现在一动不如一静,就一个字,等!等待事情发酵。”宋利生定下了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