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寒凉。
女孩想到以前、现在和以后,不由环抱住了自己。
一切都乱套了,她所畅想的美好未来,仿佛正在走向光下的泡沫。在她逐渐累积而起的诸多恐慌里,现在还多了她的爸爸,她的家,还有白鹭溪……
寒意侵蚀,柏雪拢住了身上的薄被,慢慢躺了下去,在逐渐升腾起的温暖里,她阖上了双眼,渐渐睡去。
…
“妈妈,你先回去,我还想和爸爸说一点悄悄话。”
水声叮咚,溪流缓缓。
在溪水边的木桥边,女孩松开挽着妈妈的手,几步到了妇人的对面不远。
草丛快要掩盖住她的膝盖。
妇人没有反对,每年到了这个时间,自家孩子要留下来单独和她爸聊聊天已经成了她们家的习惯。不管怎么样,孩子也会在傍晚之前回家就是了。
她的一只手里还拎着给孩子爸带来东西的纸袋,现在里面被放上了女儿要带回家的石头,有点沉,于是她挥起另一只手,叮嘱孩子:“去吧,早点回来,别老打扰你爸。”
女孩也挥挥手,转身走向了那块光滑的石碑。
木桥的位置离那里真的有点远啊。她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桥在这里,石碑却要被安置在那边。但妈妈说,这是爸爸的决定,在以前,这里连座木桥都没有。
草丛茂盛。
女孩在路边碰见了之前没看见的野花,她摘了几朵,决定一会儿添到送给爸爸的花束里。
到了石碑前,她屈腿坐下来,把花束又整理了一遍后,双手环抱着膝盖,开始和石碑后的人两两相望。
她的爸爸是个博学的人,知道天,也知道地;既熟悉几千年前,也可以用着玩笑的方式演绎几十年、一百年后遥远的未知事。小的时候她很崇拜,现在长大了,不禁幻想着这个像树一样的男人来自哪里,是谁教给他知识,又是谁养大了他……
对面的瀑布在无尽地倾泄,而这头的溪水边上,唯有一人谈论天南地北的说话声。
许久许久,女孩的眼底有了丝向往,她说出了埋在心底很久的疑问。
“有个人问我,如果这里会被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和认识,你会高兴吗?”
“我猜,应该会的吧,因为那时候的村子会很热闹,爸爸你以前,就喜欢带着我去热闹的地方。”
无人回应,风声渐起,溪水“呼啦啦”地一直在流淌。
没多久,猛然“轰隆隆”几声,这条不宽的小溪水位竟不断在上涨;对面的青山间,那接近千尺的白布好似挣脱了地心引力,在逐渐向着这边靠近,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粉色的床上沉睡着的女孩和溪水边惊慌失措、愈发靠近石碑的身影仿佛已经重合,她们的额头上同时现出惊恐的冷汗,想要逃离却像全身被绑上了绳索,一个醒不来,一个脚步迈不开。
漫天汹涌的水幕还在奔涌而来,石碑后,平整的地面忽然破开了一个大口,一团接一团的魑魅魍魉也冲向了青草间唯一的一抹白。
近了,更近了,就在眼前!
…
“啊!”
单人宿舍里,可爱的粉色小床上,柏雪猛地大叫一声惊醒,下一秒,她匆匆下床打开了就在手边的壁灯,脸上冷汗层出,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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