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绮越听越不对劲:“不是,等会儿。我们从渝地离开时,清溪已经和白崇膺在一起了,白崇膺又是一方私人基地的头领,不可能随便改变居所。那清溪和宋队来Y市定居,不就是和白崇膺……”分居两地了吗?
申绮直女发言,话没说完却察觉白崇膺的脸色黑如锅底,而陈清溪……
陈清溪已经快钻到地底下去了。
“你心虚什么,你不是一直很坚定的吗。”白崇膺说。
陈清溪:“我……我哪心虚了?我就是很坚定啊!我来Y市不止是为了我哥,还有老师呢。我是跟着老师来Y市交流学术和工作的!正事在前私事在后,我心虚什么!”
申绮:……
不是,清溪,你不心虚就不心虚呗,这么欲盖弥彰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撒谎吗?
宋英琦都没眼看了,冷淡的表情一裂再裂。
白崇膺突然收敛了威势,平静如一潭死水:“从小到大,你真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我有拦过你一次吗?无人区的采样不是非你不可,你要来锻炼自己,可以,但你到底知不知道这边危险?知不知道提前规划,告知亲近的人一声?”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生怕你出事?”
陈清溪心里一慌,就听白崇膺接着道:“你嫌我总是管这管那,可我哪一次管束,没有避免你受伤碰壁呢?”
陈清溪抱住他,埋头:“别说了,你别说了。是我不对,我道歉。你别生气。”
白崇膺顿住,似乎没想到一向任性的人这么快就道歉了。
可他要的不是道歉。他要她安然无恙、学会反思,不要再因为赌气而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宋英琦觉得,自己今天几乎要把一整年的气都叹完了。
陈清溪任性妄为,白崇膺偏激阴晦,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全凭缘分深厚。
陈清溪再任性,在白崇膺面前也不敢造次。白崇膺也不会把偏激阴暗那一套用在陈清溪身上,反而因为要看着陈清溪这费心孩子,收敛了不少。
他们在一起,都因为对方而成就了更好的自己。
合则两盛分则两伤。
这也是宋英琦等旁观者们支持他们在一起的原因。
陈清溪这次确实是因为赌气才潦草接了任务出来,也确实因为准备不足而陷入险境,一定程度上讲,她觉得自己连累了宋英琦,没有说错。
——宋英琦就是看她状态不对,才自请跟来护送的。
陈清溪被吓到了,危险来临时,愧疚感和绝望感将她包裹,理智回笼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这是一次深刻的教训,足够她铭记一生。
不过……
“你觉得你就没有错吗?”
陈清溪道完歉,服完软,理直气壮地开始算旧账。
“你每次管我都不说理由,为我好也弄得像在逼我一样,就这,谁特么看得出来你为我好?”
白崇膺反手抱紧她,顺从地承认:“是我的错,我会改。”
陈清溪下巴扬得更高,继续罗列:“还有你说喜欢我,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你什么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寻仇的,你……”
白崇膺一条也没反驳,任由陈清溪数落。
申绮听得叹为观止。
“总结一下,白崇膺口是心非死傲娇,清溪和他处得难受才躲到Y市来,结果赌气差点酿成大祸,这俩人差点因为都不长嘴be了?!”
救,这到底是什么“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的狗血剧情啊!
申绮后怕地搂住沈鹤修手臂,道:“还好我们都长了嘴。”
沈鹤修温和一笑:“是啊,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内心却不由得深叹那所谓的缘分。
陈清溪和白崇膺这么磕绊,最后还是钉死了一对。而他和小刺猬明明彼此牵挂,却差点错过,天各一方。
沈鹤修在申绮唇角轻吻,感受着她的回吻,默默汲取温暖和力量。
还好,他也不是几年前那个纠结缘分的人了。
半晌,鸳鸯分离,银丝闪烁,堪称究极社死现场。申绮变身鸵鸟,把脸埋进沈鹤修胸肌里。
她隐约听见宋英琦有些失真的嗓音:“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沈鹤修:“好几年了。”
宋英琦:“结婚了?”
沈鹤修:“对。”
宋英琦:“打算要孩子吗?”
沈鹤修:“没有这个打算。”
听起来很正常,如果忽略两人之间的刀光血影的眼神较量的话。
宋英琦沉吟片刻,眼神略过申绮通红的耳朵和脖颈,最终还是败在她对沈鹤修的依恋和信任上。
“我相信小绮的眼光,我希望她过得幸福。祝你们幸福。”
申绮抬头,眸光潋滟,和沈鹤修异口同声:“一定会的。”
申绮补上:“宋队也要幸福啊。”
她不闪不避地与宋英琦对视,良久,二人相视一笑。
宋英琦也回:“一定会的。”
没有说出口的话,或许不必说了。
她们今天迎着阳光,再度相见,已经是圆了几年前匆匆分离遗憾。
这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