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雕雕,一只金雕,名字可可爱爱,那是铲屎官给我起的。
铲屎官是我自己选的,除了她,我其实谁也不想放在心上。
最近铲屎官回家了,糯糯和小虎祂们遇见了故友,那好像也是铲屎官早就认识的兽,我勉强分了点目光过去。
那个叫豆豆的异兽犬,一直在看我。
我看回去,几乎本能地放出威势,既是震慑,也是保护。
我站在铲屎官身边,就代表着铲屎官的脸面。
以往那些两脚兽,只要感受到我的强大,对待铲屎官的态度就会更重视几分。
同类面前也一样,只要我够强,管祂是故友还是旧敌,都不敢对铲屎官动心思。
豆豆对着我笑了笑,没有反击,近乎软弱地避开了我的锋芒。
但祂并没有停下观察,好像因为我一直跟在铲屎官身边,所以祂不太放心。
真是奇怪的同类。
和大山一样奇怪。
豆豆和大山一样,都喜欢在暗中喜欢观察我,好像我不与同类亲近,只想跟在铲屎官身边,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一样。
在铲屎官老家待着的这几天,狼群经常来找我们玩耍,我象征性地参与一会,就到一旁躲闲去了。
豆豆和大山跟着我一起。
都是一方霸主,如今齐聚一堂,倒也和谐。
豆豆说:[最南方有个同类 ,学人类的制度,建了个“国家”,因此招揽了一大批有同样心思的同类,你们知道这事吗?]
大山点头:[知道,从人类官方那里听说过。]
我当然也知道这事,但没有吭声。
事实上,建国的那位同类我认识,是头狮子。
祂曾经被诸神奴役,人类官方和诸神开战时,祂侥幸逃了出去,正被我撞见。
当时祂看着铲屎官的眼神堪称狠辣,我起了杀心,就想追过去灭口。
是铲屎官拦住我,说:“祂还有余力,异能力也没有耗尽,却没有动手。”
色厉内荏罢了。
虽然铲屎官这么说,我还是放心不下,怕祂无差别报复到铲屎官头上,所以经常借着外出玩耍的功夫搜寻祂的线索。
后来阴差阳错,还真叫我找到了。
说来也巧,祂去了那个号称是人类为异兽服务的私人基地。
我记得,那个基地的主要负责人蔑称诸神为“赝品”,也来官方基地拜访过铲屎官。
再后来,祂又从那个基地出走了。
原本我不愿意管祂去向,谁知祂竟然偷摸去了官方基地,还暗中观察铲屎官,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我半路截道堵住祂,与祂大打出手。祂很强,但我更强,被我用爪子掐住咽喉时,祂终于露出了真实情绪。
祂凶狠地看着我,眼神和从诸神手下逃走的那天,看着铲屎官的眼神一模一样。
我想,杀了祂算了,反正是祂自己撞上来的。
要是铲屎官知道了问起来,我就说是祂先动手的,切磋时爪牙无眼,我也控制不了。
只是在我动手的前一刻,祂恨恨地说:[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愣住,我都要杀祂了,祂还关心我眼神?这狮子怕不是个傻的吧?
狮子见我不回答,更生气了:[你凭什么这么看我!不过是投了好胎,才能在那个人类身边!]
这次我听懂了,祂说的是铲屎官。
祂嫉妒我能跟在铲屎官身边。
我收回爪子,等祂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听说你之前所在的基地,一切以异兽为先,所有人类围着异兽转,难道不比跟在一个人类身边强吗?]
狮子轻嗤:[那你怎么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我又不傻。
看来从祂嘴里问不出什么了,不过好在祂不是要对铲屎官不利,既然如此,就没必要下杀手了。
都是同类嘛。
后知后觉想起同类友爱,我对自己的仁慈很满意。
狮子却没有立即离开,祂眼神复杂,说出的话更是颠倒混乱,不知所云。
[第一次看见那个两脚兽,我看见她帮你顺羽毛。那时我刚从诸神逃出来,心里只想着,凭什么我受苦,却有同类能和人类和平共处。她的笑容像太阳一样,太刺眼了,我看不惯。]
哦,原来狠辣的目光是这么来的。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心里却在回味铲屎官恰到好处的力道和技巧,唔,又想顺羽毛了。
[后来我去了新基地,本来也是想找个两脚兽那样的人。可是没有,没有她那样的人。]
[基地里的人类以异兽为先不假,可要么畏惧,要么心不甘情不愿。在那种环境里,就算能得到好的待遇,又能有什么好心情呢?]
狮子眼神空泛迷茫,透出祂自己都不知道的,对爱与尊重的渴望,对平等和谐的向往。
我恍悟,原来那个基地内部的管理也不是很好嘛。
想想也是,就算几个负责人是真心对待异兽,也不可能保证每个手底下的人都一样。
或许他们试图来挖铲屎官墙角,正是源于此。
——他们也看到了铲屎官的不同,看中了铲屎官不用刻意营造就能自然流露的,对异兽的爱与尊重,也看中了她与异兽相处时的和谐氛围。
不过要我说,铲屎官不去是明智的。
烂摊子,值不得骄阳去闯荡。
铲屎官如此明媚,她值得更好的,她有我们就够了。
狮子对着我一番倾诉,心情舒畅不少,临走时险些引我为知己。
我丑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