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船来,花船很大,二虎与丫鬟留船外,主室中只有朱允炆与柳如烟二人。
柳如烟纤纤玉手轻捏酒壶,斟满美酒,缓缓落座。道了声“公子请”后再无其他动作。
朱允炆略显拘束,毕竟他这是第一次来这种烟花场所。粗略打量一番,闺房之中整洁有序,床帏、纱帐青色粉色居多,简单的陈设,唯一瞩目的就是柜子上放着的弦琴。
“柳姑娘,实在抱歉,我确实不知能给你带来如此麻烦,要不然我真不会与那书生们争的,刚才姑娘说一生为我守船,是开玩笑的吧。”朱允炆讪讪道。
“莫公子,如烟在入风尘前也算是官家女子,入了这花船,也只凭手艺赚些钱财,知晓公子看不上,但守着船儿确是真的,如烟不是那种移情别恋之人。”柳如烟冷淡的说道。
“你到底要什么?说吧,这里再无其他人。”朱允炆看对方的态度,也就明白了,这姑娘必然是有事要自己做。
“公子慧眼如炬,小女子果然没看错。只是我本不愿如此,奈何没得选择。如若公子能帮我,如烟愿为公子做任何事情。”柳如烟道。
“说说吧,到底何事?”朱允炆直奔主题问道。
原来,在柳家没落后,家产被炒,丧失了生计来源,带着病倒的母亲和尚小的弟弟,她们住无居所,也幸得是在京师,天子脚下,尽管有人对其起过心思,也碍于各方面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但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为了家人,柳如烟如外界所传,主动入了这花船,凭借着倾城容颜和弹得一手好曲受到欢迎追捧,也算是为母亲和弟弟撑起一个定居之地。
随着近年来那些案子的影响力降低,垂涎她姿色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这花船已非安全之地,如真心有人待她,倒也不错。可柳如烟这些年经历了太多,她知道这些人的想法,自己一个罪臣之女,一般人躲避都来不及,更别谈娶她作妾,无非就是玩弄她,等玩腻了再被人像垃圾一样扔掉,到时等待自己的将是生不如死。
所以,柳如烟才借着本次恩科,寻找机会。如果她看中的人能够高中,那么她自然也就安全了。试想,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你入了如烟姑娘的花船,他日高中,就算不能给她名分,但起码也不能抛弃人家,毕竟陈世美的戏可是广为人知的。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我对不住姑娘了。”朱允炆施了一礼,真诚道歉。
“不怪公子,说起来也是小女子做的不对,以这种方式来换取公子的庇护,只不过如烟不要求什么,只求公子他日高中,能够庇护一下家人即可,勿让我娘与弟弟遭受欺凌,如烟会自己离开,绝不拖累公子。”柳如烟似乎是怕朱允炆拒绝,近乎哀求的说道。
“如烟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参加恩科的,万一我不参加呢,你岂不是计划落空了,再者说了,就算我参考,你就这么肯定我能高中?”朱允炆打趣道。
“公子说笑了,以公子之大才,若不能中,还有谁能中第。实不相瞒,家父在世时也谈论过恩科之事,中第的文章小女子有幸听过一些,俱不如公子这般惊艳。至于公子说的不参加恩科,那想必公子非寻常官宦人家,小女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柳如烟分析道。
“好一个聪慧的女子。”朱允炆心中想道。随后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主要是朱允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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