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我往死里打,小小年纪不学好。
现在敢偷鸡蛋给江北柠那个有出气没进气的贱蹄子吃,长大了还得了了,不得把家里的一切都抢占了去。”
江北辰听着耳边婶子何桃花的咒骂声,紧紧地把已经晕过去的妹妹护在怀里。
一股强大且汹涌的恨意,充斥在胸腔里无处释放。
小小的身子在柳条的抽打之下,止不住发颤。
整个后背鲜血淋漓,身旁动手的人却无丝毫顿意。
阳春三月刚刚吐露新芽的柳枝,伴随着风声,一下又一下的咬在少年的后脊上,道道红痕,异常刺眼。
“唔嗯…咳咳,噗~”
终是忍不住喉间血腥,一口鲜红的血液从江北辰嘴里吐出。
正正好落在他腰间系着的白布麻绳上。
这赤目的红,仿佛一双大手紧紧的攥住了江北辰的心脏。
原本一直坚挺,不肯服输的江北辰,放声大哭起来,声音之尖锐嘶哑,足足吓了何桃花,以及在旁边看热闹的江梦菲等人一大跳。
“闭嘴,小兔崽子,你给我闭嘴,偷家里东西还有脸哭了,憋住,收回去。”
何桃花生怕隔壁邻居听到了江北辰的哭声,前来劝和。
气急败坏般一把夺过江武手里的柳条,狠狠的甩了几下。
却并没有阻挡住江北辰的哭声。
何桃花有一些慌乱,这附近住的都是江海夫妇的老邻居。
但凡有一家掺和进来,就是一件不小的麻烦事。
“好啊,你哭,你使劲哭。”何桃花脸皮紧贴骨头的脸上闪过狠戾。
折磨了江北辰许久的柳条,被她随意的仍在地上。
“江武江磊,给我把这个小兔崽子拉开,把江北柠那个小丫头片子抓走,给刘鳏夫送去做童养媳去。
本来还说再养两年,留在家里干活呢。
现在看,这两个克父克母的兔崽子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现在就送过去。”
何桃花声音刚落,江武和江磊这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兄弟俩,立马有了行动。
江北辰哆哆嗦嗦地抱紧妹妹,一寸一寸的往后挪动着,一张小脸皆是祈求:
“不,不,不要,婶子求你不要,不哭了,我不哭了,不要送妹妹走。
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不要送妹妹走,她还小,还小呢,求你了婶子。”
另一边江家墙头,听到哭声的林维舟,找了一把梯子,趴在墙头上望去。
只见一位粗布麻衣腰间系白的男孩,满身伤痕的抱着一位五六岁的女孩,满脸泪痕的瑟缩成一团。
一双好看的鹿眼里被恐惧和担忧所占满。
林维舟也不知为何?
他从他眼里看到了掩盖在最深处的死意。
是一种半身埋葬在泥浆里,毫无生机的感觉。
这种感觉重重的在林维舟小小的胸口处,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他不明白,那人明明和他年纪不相上下,为何会有这般念头。
观看了一会,听到后面的对话,林维舟就明白了,匆匆忙忙的下了梯子。
直奔堂屋而去,他要求外祖母救救他们。
他要救他,要把他从泥泞里拽出来,迎接新生活。
“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松开,你给我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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