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柠顿了顿,眼睛蒙上湿雾,眼眶慢慢变得通红,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了下来。
“我五岁那年,父母为了国家,英勇无畏的奉献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独留下五岁的我和十二岁的哥哥。
父母头七未过,我的亲叔叔,也就是他们的爸爸。
在哥嫂尸骨未寒的时,登堂入室。
他们不仅霸占了国家分配给我们家的房子。
还抢走了爸爸妈妈留下来的两份正式工的名额。
我和哥哥的衣服,玩具,书本,卧室,都被他们一一抢走。
他们住在我们家里,却不许我和哥哥有一处屋顶藏身。
夏天我们就在屋檐下过夜,冬天便在门口的柴火剁里取暖。
在那个家里,我们需要没日没夜的干活。
挑水,洗衣,扫地,做饭,甚至是他们夜里用的夜壶,都得我们来倒。
那时我只有五岁,我哥哥也只有十二岁而已。
一旦哪件事做的不对,我们都会被打得皮开肉绽,身上没一块好地方。
哥哥护着我,她们两人嫉妒哥哥对我好,又见我没有怎么受伤,心中不忿。
便怂恿她们奶奶把哥哥送去做长工,说是去亲戚家帮忙,其则就是古时的卖身一样。
哥哥走后,只要她们有什么地方不如意了,在她们兄弟跟前受了什么委屈。
就会来折磨我,掐腰间嫩肉,扇耳光,扎手心,薅头发,喂屎尿…
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她们做不到和我没有承受过的。
我足足承受了五年的时间,后来要不是林大哥救了我,我现在早就已经是一把十岁骨龄的白骨了。
今日她们上门来找我,想要投靠于我。
我一见到她们,就会想到那些绝望又没有任何希望的日子。
我娘和嫂子们心疼我幼时的遭遇,才会对她们大打出手。
今日不管是谁来劝,或者又是谁热心肠的要去报治安局都无所谓。
我一定会让她们两人先付点利息来。”
江北柠一边回忆原主最不愿提及的小时候经历,一边平静又极其镇定的诉说。
王知川的心都要疼坏了,他的柠柠小时竟过的那般苦。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江北柠讲的话,惊住了,没有人再去为一直在挨打的江梦菲和江梦婉说话。
有些感性的人,已经在偷偷的抹眼泪了,平日特别理智的人,此时也木着脸,不再发表言论。
现场安静了下来,林维舟从人群里走出,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江北柠。
“擦擦眼泪吧,他们会有报应的,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江北柠伸手接过,转身擦泪。
王知川走上前,面对着围着的村里人。
看似在和江北柠说话,实则是在暗戳戳的提醒在场的村民。
“柠柠,咱们大队的人都能理解的,谁家还没点糟心事呢。
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去报治安局的,要不然咱们大队的人得进去一大半。”
王知川此话一出,人群里是彻彻底底没有声音了。
王知川说的没错,他们这里往上数两辈,基本每家都有糟心事,都有不可挑明的事。
而且林维舟都在这呢,镇上还有当官,开小汽车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