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曦沉默了好一会儿，医生们也只是继续小声的讨论各种可行性。
但最后都只能以摇头失败告终。
即使是看惯生死，身经百战的医生们，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谢谢你们，我知道了。我们选择保守治疗。”
翟曦突然开口，打断了医生们的交流。
大家都转头看着她，虽然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但毕竟是个生命，还是有些惋惜。
顾优优却是不解，“曦姐明明有百分之十的机会啊？”
翟曦难看的笑了笑，解释道：“只是有百分之十的机会下手术台，可苏醒的概率呢？康复的概率呢？复发的概率呢？”
三个概率问的顾优优哑口无言。有些无措的望向医生。
刚才说话的医生叹了口气，才说道：“确实如家属所言，即使侥幸下了手术台，最大的可能也是植物人。
就算万幸他能醒过来，这种肿瘤复发的概率也是相当高的。”
这种话对于家属而言无疑是残忍的，但是医生必须如实以告。
顾优优听完傻了，她以为，她以后总会有希望的。
听着翟曦谢过医生，顾优优浑浑噩噩的被推回病房。
直到见到翟曜，才想起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糟糕，连忙换上笑意。可这笑简直比哭还看。
还好，还好翟曜没醒。
似有所感，顾优优刚庆幸完翟曜没醒，他就睁开了双眼。
瞧见顾优优，他本能的笑了笑。
见顾优优表情很奇怪，也猜到了她应该都知道了，会诊结果应该也很糟糕。
“没事的，你别担心。”
“这还没事儿，什么才叫有事儿。”
翟曜的话，完全点燃了顾优优，向来惜命的她，真的理解不了翟曜的淡定。
命都快没了，居然还有那闲功夫安慰别人。
“这不是也就这样了么，我早就接受了，多活一天，也算是我多赚了一天不是。你们都该为我感到开心啊！”
翟曜语气轻松，却听的顾优优和沐芍红了眼眶，甚至连顾游弋都忍不住叹气。
见顾优优没有说话，翟曜又转头看向翟曦。
翟曦的表情有些麻木，眼神呆愣愣的。
“姐，帮我办出院吧。我想回家。”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好，“回小院。”
这么些年，住在小院里的时光，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他希望最后的日子也能呆在那里。
只是……
翟曜有些紧张的看向沐芍：“芍儿可以么？”
沐芍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医生同意你出院我们就回家。”
她并不是迷信之人，并不觉得翟曜如果在她家离开，是一件晦气之事。
反而，在知道自己在侥幸在空难中偷生，她便将翟家姐弟当作了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翟曜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到底是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说这么点话，他居然就累了。
众人见他累了，也没在说话。
翟曦出去跟医生申请出院，签了一堆字，又开了许多止疼的药物，这一切便办妥了。
重新回到病房时，翟曜已经小睡了一觉。
刚好收拾收拾东西，就连可以离开。
见可以离开，翟曜开心的笑了起来。
只是现在要回去的话，她们原本计划好的要回一趟民宿，只能耽搁了。
不过有些她们贴身的衣服就这么丢着，始终心里有些膈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