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渐渐衰老,孩子渐渐长大,你心力憔悴,可是他什么都不懂,看着你笑,要吃要喝,稍有不顺还发脾气,那样的日子,真是想想都觉得绝望。
绝望中,就会有这样的念头。
为什么会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他要是不存在该多好,他不存在,他自己也不用受苦,我们也不用受苦。
所以居家对这个孩子的失踪,虽然伤心,但多数也有点松了口气的意思。并没有对戈子民恨之入骨,过了几年,另外两个孩子的出生,更加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两家的关系虽然说不如过去,但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也并没有闹的很僵。戈子民出于内疚,也给了居家一点钱作为赔偿,不过四十几年前,谁都没钱,估摸着也就是百来块的样子。
邢念生听习初北说完戈家和居家的这一段过往,明白了习初北的意思。
“你觉得他们两家有矛盾。”
习初北挠了挠头:“倒也不是,就是觉得这事情得知道一下。”
说起来也理不顺,就算当年的事情,也是戈子民对不起居家,该是居家报复才对。
但现在是的是居家的一家四口,他们家死了,看不出对戈家有什么好处。戈子民和居家虽然有旧怨,但是没有动机。
居家死人了,对戈家没有好处。
要说唯一的好处,就是征地这事情确实停了下来。可是之前两家虽然都不同意征地,戈家是比较含糊的,居家更加坚定,戈子民甚至透露过,他不同意,是因为他欠了居家的人情,居康胜让他别签字,所以他才一直拖着的。
戈子民自己家里也就凑合一亩地,儿女都在外面,老夫妻自己种点玉米棉花啥的,一年也没几个钱,那地卖也好不卖也好,其实是很无所谓的。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去一趟戈家。”邢念生道:“你查的怎么样了?”
“有很多购买登记,但是意义不大。”习初北道:“买毒鼠强的人多,而且大部分是大包装的,买回去以后能用很久的,看不出什么。”
所以习初北现在一边查,一边和人唠嗑。
村子这样的地方,有时候你正经问,未必能问出什么,但是跟老乡唠嗑,往往有额外收获。
邢念生让习初北继续问,自己问了村干部戈家的情况。
只是四十年前的事情,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了,村干部那时候也只有五六岁,还真是不知道。
不过村干部知道戈家在哪里,便带着邢念生他们过去。
戈家大门紧闭,但是从栏杆看进去,能看见晾在院子里的衣服还滴着水,显然是刚晒上的。
村干部啪啪啪敲门。
“老戈,老戈在家吗?”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年轻人来开了门。
“这是戈子民的孙子。”村干部解释道:“小戈,你爷爷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