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往下翻,她的心口就像是被堵了一块会变大的石头,那种无法喘息和抽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当她看完所有的内容后,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聂郁不过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竟然经历了这么多让人震惊的事情,这些旁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外界传闻,聂祯远与聂郁的母亲很是相爱,可当年聂郁母亲因为生聂郁时难产,没能挺过去,所以聂祯远便始终无法接受聂郁这个儿子。
可事实却根本不是如此。
聂祯远与聂郁,从来不是两厢情愿。
为了得到聂郁的母亲,聂祯远把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了,甚至还几乎害得他母亲的娘家家破人亡。
后来聂郁母亲被迫下嫁,怀孕生子,生下聂郁的时候,聂祯远五十二岁,算是老来得子。
花了这么多的精力和手段都要娶进门的女人,还为自己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这原本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唯独聂祯远。
因为他当年把聂郁母亲娶进门的时候,想的从来就不是长相厮守。
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聂祯远一直对聂郁母亲的娘家有着不可磨灭的仇恨,为了报仇,又或者说为了能够满足他阴暗心中那变态的想法,他不断折磨着还未出月子的聂郁母亲,为了防止她逃跑,甚至直接向外界宣布她已经去世,注销了她的一切证件。
从那以后,聂郁的母亲就成为了聂祯远圈养的宠物,开心的时候便哄一哄,不开心的时候就拳打脚踢。
而聂郁,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点点长大的。
五岁那年,聂郁在与聂祯远的一次冲突中,惹怒了他。
聂祯远随手拿起挂在墙上的剑,朝着聂郁砍了过来。
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聂郁母亲冲过来,替他挡下了这一刀。
五岁的聂郁,就这么看着母亲死在了自己面前。
厉清灵将资料扔在一旁,不忍再继续看下去,她不停地用小拳头锤着自己的胸口,可胸前还是想堵着一团重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难受了,难受得想要哇哇大哭。
顾不上穿上拖鞋,她赤着脚跑到了母亲的房间里,钻进被窝将自己紧紧贴着顾沫沫的身体。
“怎么了宝贝,是不是睡不着啊?”顾沫沫柔声询问。
可下一秒,怀里一片湿润,小家伙埋头在她的胸膛,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
顾沫沫听说过聂郁的事情,也知道灵儿受了委屈,于是没有再问,只是伸手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后背,想让她哭个尽兴。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厉清灵小小的手不停地抓着顾沫沫的衣角,从一开始的隐忍啜泣,变成了放声大哭。
“妈咪,为什么......为什么聂郁会这么可怜?他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妈咪,他的爹地还对他那么那么坏。”厉清灵哭得累了,一边抽泣着一边问道。
顾沫沫温柔地擦去女儿眼角的泪水,安抚道,“灵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这些都是我们无法控制的。”
“那就真的一点也不能改变吗?”厉清灵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声音软软地问道。
这个问题,倒是把顾沫沫给难住了。
如果说一个人的命运真的无法改变,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明知可能会失败的前提下,也要去做很多的努力呢?
就像自己当年,不也经历过母亲去世、在顾家如履薄冰活着的岁月吗?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足够坚强,也足够理智,受了伤以后果断选择了断舍离,可聂郁还小,一个7岁的孩子,能为自己做些什么呢?
顾沫沫叹了一口气,“能不能改变,也许都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厉清灵认真地听着妈咪的话,可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要怎么才能帮上聂郁,他的人生那么可怜,没有朋友关心,也没有爹地妈咪的疼爱,他得过得多辛苦啊?
看着女儿还在发神,顾沫沫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在想什么?”
厉清灵回过神来了,摇了摇头,“没什么。妈咪,今晚灵儿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啊?”
“当然可以,我让你爹地睡自己窝去。”顾沫沫笑眯眯地拿出手机,给厉战霆发送了一条讯息。
正在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加班的某人,在看到短信内容后,俊朗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
周末一眨眼就过去了,距离聂郁没有请假已经过了整整一周,同学们都在开心地议论着关于聂郁的消息。
“诶,你们说聂郁是不是要退学了?他都好久没来上课了。”
“他退不退学又怎么样呢?反正还不是最后一名。”
“哈哈哈就是,他又蠢有笨,还不合群,我巴不得他早点走呢!”
就在几人议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聂郁穿着一套全新的校服,背着书包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而这些说着他坏话的同学全然没有注意他已经走进教室,还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嘲讽着他。
厉清灵看到聂郁回了学校,圆圆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可转而察觉到聂郁正看向那群围在一起的同学的眼神,厉清灵立刻拿起手中的文具盒,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这声音立马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那些说坏话的同学也注意了聂郁,立马停止了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