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邹家女的闺誉,邹家肯定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估摸着会将那个浇花匠给直接杀人灭口。
至于邹绿衣下场如何,则要看邹家更注重名节,还是更看重邹绿衣了。
邹绿衣之所以这么做,她本人心术不正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因为其堂姐贵太妃的指使。
此人心机深沉,颇为能忍,如今又是贵太妃,苏软软对这个人还是很忌惮的。
她本人喜欢简单一些的生活,不想一直防着别人,所以苏软软没有丝毫犹豫就将此事情告诉给了段皇后。
贵太妃是先帝的妃嫔,哪怕先帝已死,身为先帝的女人,贵太妃也该为先帝守节。
于是段皇后在得知此事后,迅速的从邹家手中要来了浇花匠,然后坐实了贵太妃偷人的事实。
只是此事为皇家丑闻,所以段皇后并没有将此事情宣之于众,只安排贵太妃“病逝”。
早在这之前,贵太妃其实就很有些疑神疑鬼,她和浇花匠的事情是她心中的一块心病,和一个自己看不上的人睡了,恶心是一回事,更多的是无边的恐惧。
毕竟这事不被人发现还好,一旦被世人知道,她逃不过一个“死”字,最主要的是,贵太妃不知道是谁设计了她。
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元皇后,但元皇后否认了,还将矛头指向了段皇后。
贵太妃心里也有些怀疑段皇后,毕竟她是先皇所在世的妃嫔中等级最高的,宫中没有太后,贵太妃就相当于太后。
而皇后是六宫之主,若是贵太妃想争权,也不是不可以,皇后心中对她生有忌惮之心,进而设计于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这把刀又迟迟没有落下,贵太妃心中惶惶不可终日。
乃至于她授意邹绿衣设计于苏软软的事情也没成,为此邹绿衣怨怪于她,邹家人也对她也颇有怨言,贵太妃在宫里的生活并称不上好。
今日段皇后亲自给贵太妃送来毒酒一杯,让贵太妃的心方才落到了实处。
原来果真是段皇后设计于她。
但贵太妃又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她在最美好的年华进宫陪伴先帝,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喜欢做贵妃的日子,仅仅是因为楚王。
于是她成了贵妃,又成了贵太妃。
她付出这么多,并不是毫无所求,她有她自己想要的。
她想要的就是等老皇帝死了,可以和楚王双宿双飞。
她为楚王付出了这么多,楚王应该给她回应,但是偏偏有一个苏软软。
贵太妃也没觉得有什么,她还年轻,不介意多等楚王几年发现她的好,这也是她的期寄所在。
但倘若她死了,这一切的一切就都没有了。
贵太妃不甘的问道:“可以让我在死之前见一眼楚王吗?”
段皇后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可以。”
对于贵太妃对楚王的感情,段皇后并不知道,但听她这么一句话,也大概明了。
段皇后其实很看不上这种为了一个男人舍弃自己所有的女人,而后又因为自己的这种付出自我感动,觉得她付出了这么多,男人就该怎么怎么。
但你付出是你心甘情愿的,也没人逼你。
听到段皇后干脆利落的拒绝,贵太妃有些恼怒,“我都已经被你设计得要死了,你为什么连我最后这一点要求都不答应我。”
“本宫设计你?”段皇后气笑了,“你一个无子的先帝妃嫔,哪里来的资格让本宫对你下手。”
事实也正是这样,段皇后从来没将贵太妃视作威胁,甚至与此相反,因为贵太妃是楚王这边的人,段皇后对贵太妃可以称得上是关照了。
前提是段皇后并不知道贵太妃私底下做的那些恶心事。
贵太妃道:“你没有设计我,那是......”
但贵太妃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茬事,“即便你没将我放在眼中,不屑对我下手,可你和苏软软交好,你未尝不会因为苏软软的缘故而针对于我。”
段皇后直白的说道:“可你觉得你对软软是威胁吗?楚王压根对你没有一丁点感情,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贵太妃一噎。
尽管很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但贵太妃也知道,段皇后这话没错。
贵太妃就更迷糊了,那又是谁设计的她,她和别人无仇无怨的......
“就当是我求求你了,就让我最后见王爷一面吧。”
段皇后道:“有什么用呢?这样自欺欺人有什么用呢?”
段皇后没有再与贵太妃废话,直接让人按着贵太妃将药给灌了下去。
贵太妃痛苦的蜷缩成一团,面上浮现出痛苦与不甘来,记忆回到她六岁那年,她卑微彷徨,弱小无助,是楚王将他从黑暗中救了出来。
然而少年如风,转瞬就将她给忘记了。
她费尽一切心思,为的不过是让他注意到自己,可到底也没有,他甚至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爱他。
贵太妃觉得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她一开始就表明心意,或许结果会不同?
她要比苏氏认识楚王早的早,如果她表明心意,也许现在就没有苏氏什么事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成了先帝的女人,已经不干净了。
一时间贵太妃生出生出许多的心思,但生命并没有因为她的后悔而停止流逝,很快,她就没了呼吸。
段皇后对外说贵太妃病逝了,让人将贵太妃给埋葬于皇陵。
贵太妃的死并没有引起多少轰动,很快,人们就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安郡王娶亲了!
身为先皇嫡长子,曾经的太子殿下,安郡王一直以来都很低调,低调到燕京城中的很多人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但他成亲却成得很高调,还邀请永乐帝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