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鲁老爹去账房那边拿钱吧。”
“谢谢慧儿姑娘了……”就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鲁老爹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哦,对了,慧儿姑娘啊……”
“鲁老爹还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随便打听一下,听说你们家陈老爷在舞阳街和青羊胡同那一带捉拿反贼,反贼到底捉到了没有哦?”
“反贼?”这句话直接就把小慧儿给问的懵住了,她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这个卖豆腐的老头儿:“什么反贼?哪有什么反贼哦?”
“反贼就在舞阳街和青羊胡同那边,听说陈老爷早就带着兵在那一带给围了。我已是这把年纪的人了,万一遇到官兵和反贼厮杀的大场面,一个弄不好被撞个缺胳膊断腿的,可不不妙了呢。”
经过很多市井百姓的口口相传,最初的谣言早已经飞速变异出无数个版本,其中最广为人知的一个版本就是:舞阳街和青羊胡同和一带有大量反贼活动,陈长生陈老爷早就带着安北卫和巡防营的官兵埋伏在那里,随时准备和反贼浴血厮杀呢。
这样的谣言几乎就是漫无边际的胡扯,经过一再夸大和没有根据的猜测之后,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但大家却全都相信一个“事实”:舞阳街和青羊胡同那边要出大事了!
受到这个“街边小道消息”的影响,鲁老爹再也不敢去那边走街串巷的卖豆腐了。
他就是打听一下,那边的反贼到底捉住了没有,要是已经把反贼全都捉住了,他就可以象往常那样去卖豆腐了呢。
“我没听说这事儿哦,好吧,有时间我帮你问问我哥。”
“多谢慧儿姑娘了。”鲁老爹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嘟囔着:“那些反贼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却要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去造反,真是吃饱了撑的……”
刚刚送走了鲁老爹,小慧儿正要回屋去睡个回笼觉的时候,慈表妹已经急急慌慌的跑了过来。
慈表妹真心享受住在表姐家家里有人伺候的那种感觉,所以她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和母亲闹别扭,然后才能以“不想回家”为由继续住下去。
好在表姐和表姐夫从来都没有提过要她回家的话题,她也就这么不尴不尬的住了下来。
和小慧儿一样,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慈表妹同样是头未梳脸未洗的样子,蓬头垢面的披散着头发就跑了过来:“慧儿妹妹,刚才我睡的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听你和那个老头说什么青羊胡同的事情……”
慈表妹住的别院就在小慧儿妹子的隔壁,她已经听到了小慧儿和鲁老爹的对话,所以才急急吼吼的过来询问。
“你说的是刚才的鲁老爹吧?”
“就是那个老头儿,他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呀?”
“也没什么……”小慧儿妹子又大了个大大的呵欠:“也不知他从哪儿听来的谣言,说是那边闹反贼,还说我哥已经带着人把那一带全都给围了。根本就是没有影子的事情嘛,京城里哪来的那么多反贼?”
反贼不反贼的,慈表妹一点都不关心,但这个老头的言语肯定不是空穴来风的谣言,因为她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安北卫的人确实就在那一带活动!
慈表妹的那几间所谓的“客房”,里头住满了安北卫的人,一个个乔装改变,分明就是办理很要紧的大事儿,所以慈表妹才会放心大胆的住到家里来,而不用总是守着那个汤饮铺子。
但这个事情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从来也没有对外人提起过,一个卖豆腐的老头居然知道消息,这就太奇怪了呀。
“那个老头说的都是真的……至少有一半是真的。昨天晚上,表姐夫就亲自安排了安北卫的住在那边呢。”
听了这句话,小慧儿整个人都傻了:“我哥真的安排了人?”
“嗯。”慈表妹重重的点着头:“昨天晚上在那边主持局面的是一个名叫康丰年的副指挥……”
连康丰年的名字都喊出来了,这事肯定就是真的呀。
“看样子,事情已经泄露了,你赶紧告诉表姐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