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慕贤转过头来,完全就是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既然是你在宫里头找的关系和人脉,肯定是很过硬的吧?”
陈长生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姑爷,你到底找了哪位大人?”
听了这句话,包慕贤赶紧说道:“要不怎么说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呢?无论姑爷找了什么人,肯定是通天的人物,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你们就不要胡乱打听了。”
“贤婿呀,你觉得这事情……有几分把握?”
“我也说不好,只能尽人力听天命,不过呢……”陈长生无奈的苦笑着:“无论这个事情能不能办成,我都已经欠了人家一个天大的人情。”
与此同时,刚刚从宫里回来的丘大公子,正在父亲的书房中,和淇国公说起此事:“爹,有个名叫的阮大忠的犯官……”
淇国公这个人,素来就是个严苛的军人,听到儿子只把话说了一半,立刻就把眼一瞪,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是不是有人托了你的关系,为那阮大忠求情了?”
“是,有个朋友向孩儿说起此事。”
“军中大事,不是你能掺和的。”哪怕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淇国公照样不假辞色:“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阮大忠舞弊贪墨多年,自然要以军法处置,谁来求情都没有用。”
“那个姓阮的犯了事,本就该死,孩儿才懒得给他求情呢。”丘大公子一点都不关心这个低级官员的死活,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昨夜孩儿在宫里当值的时候,那陈长生向孩儿问起了此事,说那阮大忠好像是他的什么亲戚。”
听到“陈长生”这个名字,淇国公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但说话的语气却明显缓和了很多:“安北卫的那个陈长生?”
“是。”
淇国公再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默默的端起了桌上的一盏茶,却没有喝下去,而是不停的在手里把玩着,似乎是在感受着茶水的温度……
“爹,安北卫的指挥使啊。”丘大公子小声的提醒着。
对于位高权重的淇国公来说,一个安北卫的指挥使,只能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但那毕竟是安北卫啊,非常敏感的衙门哦。
那陈长生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安北卫的指挥使了,不消几年必然会转入军中,这是完全可以想象到的事情,所以淇国公不得不想的更多一点儿……
他继续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他好像和徐家走的很近吧?”
“非常的近。”丘大公子下意识的压低了嗓音:“据孩儿所知,汉王那边似乎对这个陈长生也有些招揽的意思……”
这个丘大公子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好像是个莽汉,但他终究是功勋子弟,对于朝廷里头的势力分布状况早已如同掌上观纹一般。
他之所以愿意帮这个忙,并不是因为什么人情,而是出于利益考量。
对于这样一个前途广阔的年轻人,结交一下绝对没有坏处。更关键之处还在于,陈长生的职位非常关键,而且他和徐家走的太近了,就算不是汉王一系的人马,也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淇国公丘家,这样的靖难功勋之间,天然就是汉王一党中人。
淇国公根本就不在意那个阮大忠的死活,但他不得不为自己以及自己的子孙考虑。
左军都督府的这个案子,光是已经抓捕的案犯就有十好几个,肯定不能一股脑的全都砍了,而是一定会按照罪行的深重程度依律惩治。
至于说哪个是主犯,哪个是从犯,哪个一定要明正典刑,哪个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就算淇国公不能一言而决,也有很大的决断权呢……
作为淇国公的儿子,丘大公子从来就不是那种心无城府的莽夫。
淇国公本人更加的不是。
稍一犹豫,淇国公就用一种非常平淡的语气说道:“那阮大忠罪行昭彰,按律当斩,念他以前还算是薄有微功,且又有悔过自新之心,权且留他一条性命。松儿……”
“孩儿在。”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孩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