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事情,陈长生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说出了一番道理:“这个事情吧……想必老公爷心中也是有数的。有没有贩运私货且先不说,漠东那边的情形我最清楚,要是没有这些私货获利,恐怕赵深根本就支撑不下去。”
漠东距离内地太过于遥远,而且朝廷给赵深的那点资材真的不够塞牙缝,赵深只能自己“想办法”维持局面。
徐增寿也是老于世故的,就算他没有去过漠东,也能想象出那边的条件到底有多么艰苦。要是不自己想办法弄点钱,赵深又怎么可能维持得住那边的局面?
“赵深确实不是贪恋钱财的人,他和孙成岩联手贩运私货,想必也是出于无奈。”在感慨赵深的无奈之举的时候,徐增寿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我能够理解赵深的苦衷,不希望让这种小事牵扯到他,所以才会把这事压下来……”
“我不是反对你们贩运私货,只是你们不该做的如此明目张胆,要是闹的满城风雨,就算你是我也压不住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长生明白。”
“你明白就好,回头你转告孙成岩一声,让他收敛些,别因为一点银子就弄出不可收拾的局面。”
“长生知道了,一定遵从老公爷的教诲。”
“长生啊,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只是你这个人……对于金银美色总是割舍不下,这格局方面可就不如赵深了呀。”
“嘿嘿。”陈长生的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老公爷教训的是,长生确实是个胸无大志之人,不能和赵深赵将军相提并论……”
“人各有志,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追求荣华富贵本就无可厚非,算了,不说这个了。”徐增寿很随意的挥了挥手,那个贴身的老仆立刻过来,恭恭敬敬的问道:“公爷有什么吩咐?”
“你去取两个金宝过来,交给长生……”说完这句话之后,徐增寿马上就又补充了一句:“两个不够,取四个金宝过来。”
“是。”
当那个老仆捧出四个金灿灿的大元宝之时,陈长生赶紧说道:“老公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无论我再怎么缺钱,也不可能要老公爷的金子哦……”
“这不是给你的。”徐增寿抬起头来,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眼睛已经不由自主的眯缝起来:“我知道三儿的时候肯定交代过你什么,你也花了不少钱。但这终究是我的家务事,虽然我不方便出面,终究是我徐家的骨血,不能装聋作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徐增寿这么一说,陈长生顿时就明白了。
徐静昌这个人素来就有拈花惹草的老毛病,他到底有多少个红颜知己,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大多是一些烟花女子,真的不适合弄到家里来。
毕竟徐家门第显赫啊,不能不顾及门风和影响。
就比如说那位名叫白芷的女子吧,原本只是秦淮河上的名妓,徐静昌却给她置办了宅院,分明就是“金屋藏娇”的做法。
曾几何时,就为了这事,徐静昌和他的正室夫人闹的鸡飞狗跳,身为父亲的徐增寿甚至一度动用了家法。但徐静昌终究是死性不改,不仅继续和那位白芷姑娘不清不楚,甚至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外宅妇生下的儿女,徐家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但那孩子终究是徐静昌的骨血,他不可能不管。
所以,在徐静昌临走的时候,专门嘱咐过陈长生,要陈长生关照一下他的“红颜知己”和私生子。
陈长生也确实没有辜负徐静昌的嘱托,每隔一段时间就给那一对母子送些钱财。
这种事情,徐增寿怎么可能会完全不知情呢?
只是碍于身份,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时至今日,徐静昌的那位正室夫人依旧没有生下一男半女,而徐增寿却越来越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不得不以这种方式接济一下自己那个注定不会被家族承认的亲孙子……
这种事情,他本人不方面出面,也就只能委托给陈长生了。
“哦,对了。”徐增寿笑呵呵的指着那副象棋说道:“这东西我真的搞不的明白,既然你知道一些西方的棋路,就送给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