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我狠狠的打。”康丰年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满身是血的家伙:“既然你不肯老老实实的招供,那就得受点皮肉之苦了,上刑,上刑……”
看到那烧红的烙铁,这个家伙马上就吓的魂飞魄散,鼻涕眼泪横流的大声讨饶:“大人,大人,我都已经全都招了,真的全都招了呀……”
“你招个屁。”康丰年故意抖动着那份“供词”:“官仓里的米粮怎么会流入你家的粮店?
官仓里平白就弄丢了这么多粮米,这么大的亏空到现在都不清不楚,你以为就凭这几句供词就能蒙混过关?”
官仓里的粮食流入到了市面上,这种事情简直不要太普通。
把官场里的粮食倒腾到民间售卖,然后再用陈粮陈米填补官仓的亏空,从中牟取暴利。或者干脆就报为虫蛀鼠咬之类的天然损耗,这是最惯常的捞钱手段。
这事原本不归安北卫管辖,但康丰年却故意揪住不放,抓住这个贩卖粮米的商人就严刑拷打,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因为这个粮商有锦衣卫的背景。
仅凭一个小小的粮商,肯定不可能把官仓里的米粮倒腾出来,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康丰年就是想通过这个粮商千方百计的往锦衣卫身上攀扯。
“盗卖官粮,是要斩头的大罪,要是你肯老老实实的招了,或许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要是你还想着避重就轻蒙混过关……嘿嘿,只怕你还不知道我们安北卫的手段吧?”
“莫说是你这样的家伙,就算是铁打的金刚,只要进了这里,我想要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可我已经全都招供了呀,这的全都招了……”
“这还远远不够……”康丰年举着已经烧红的烙铁,顺手在旁边的木柱上一烙,木头刑柱顿时腾起一股黑烟,呛鼻的焦糊味道顿时扑面而来,康丰年嘿嘿的冷笑着:“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的皮肉能不能经受住这样的烙铁?”
那粮商本就不是什么意志坚韧之辈,当烧的通红的烙铁在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的时候,早就已经吓的尿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你老实交代,你盗卖官仓米粮的勾当早已有之,肯定不是初犯。”
“去年的时候,官府的人来查过。”
“既然官府查办过你,为什么没有把你绳之以法?”
“是小人走了安旗头的关系,给安大人送了一笔银子,让他代为打典……”
安旗头,就是锦衣卫里头的一个小头目。
终于和锦衣卫扯上了关系,虽然康丰年心中大喜,却故意做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继续晃动着通红的烙铁:“安旗头乃是锦衣卫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放屁!”康丰年大叫着:“没有关系就他凭什么把你上下打典左右开脱?”
“小人和安旗头是同乡,仅仅只是吃过两次酒而已。”
这种借助同乡的关系托人办事的经历,连康丰年自己都有过,真的算不了什么,但他却故意往那个安旗头身上扯:“你和安旗头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
“胡说八道,我看你们明明早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真的没有呀,小人怎么能巴结得上安旗头?”
“不老实!”康丰年把烙铁烙在奸商的腿上,奸商顿时就疼的大喊大叫起来。
腾起的白色烟雾当中,焚烧肉类的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烙铁的滋味不好受吧?要不要再尝尝?我再问你,你和安旗头到底认识多久了?”
奸商已经被折腾的半死不活了,再也不敢忤逆康丰年的意思,赶紧说道:“已经很久了,小人认识安旗头已经很久了……”
“很久到底是多久?说清楚一点儿。”
“五年……”刚刚胡乱说出“五年”这两个字,奸商看到康丰年再次扬起了烙铁,赶紧改口:“不是五年,不是五年,是十年……”
“你们才认识十年?那安旗头就肯为你鞍前马后的上下活动?我看你们至少已经认识二十年了吧?”
“对,对,是二十年,就是二十年,大人说我们几年就是几年,这总可以了吧?”
“一派胡言,什么叫我说几年就几年?这明明是你自己招供的供词。看来你还是不老实呀……”
奸商已经被烧红的烙铁吓了个半死:“我和安旗头本就是同乡,我们自幼就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