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带着多尔哈人杀过来的,这个女人来做什么?
“别吉说,她既是多尔哈的女人,也是阿巴哈尔的别吉,她过来和我们谈判。”
谈判?
都已经打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她是不是带着很多很多多尔哈的人马?”
“不,只有她一个人。”
乌拉图娅,一个女人,只身过来谈判?
巴拉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女人能谈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谈。
但他的那些手下,还有身边数不清的阿巴哈尔人,显然非常期待这场谈判。
好高骛远的巴拉,从来都没有象现在这样务实过,他已经隐隐的意识到了点什么。
巴拉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看到了众人脸上的期待表情,最终把目光落在老巫师的身上:“尊敬的巫师,您觉得我们应该和她谈一谈吗?”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乌拉图娅谈,这不是我可以做主的事情,”老巫师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巴拉,“但我觉得这就是长生天给阿巴哈尔的机会,人可以做错事,但不能总是做错事,你觉得呢?”
巴拉什么话都没有说,既没有表示愿意和乌拉图娅谈一谈,也没有表示拒绝,只是默默的看着远方的那个小小黑点。
随着距离的一点点拉近,乌拉图娅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
乌拉图娅没有骑马,而是牵着马,她行走的速度一点都不快。
短短的一段距离,她已经走了很久。
当她慢慢的走过来的时候,人们并没有阻拦,甚至还下意识的朝着她行了个标准的抚胸礼。
乌拉图娅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巴拉,又看了看巴拉身旁的老巫师。
“尊贵的别吉,您是代表多尔哈人吗?”
“不,尊敬的巫师,我只代表我自己,因为我是阿巴哈尔的别吉,我绝不愿意看到阿巴哈尔在战火中毁灭。如果你们还认为我是别吉的话,我想好好的和大家说一说。”
“乌拉图娅别吉,希望您带来一个好消息。”
“我已经让多尔哈的军队停在西拉尔河边上,至少在太阳升过五马岭最高的那座山峰之前,他们不会越过西拉尔河。”
“这是威胁吗?”
“我说的是事实。”乌拉图娅显然不是一个谈判高手,一上来就表明了自己的真实态度:“多尔哈人是我的亲人,阿巴哈尔是我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愿意看到两个部落之间的和平。”
自始至终,巴拉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老巫师在和乌拉图娅谈话。
当天空传来一声响亮的鹰啸声的时候,乌拉图娅从怀里摸出一条黑色的头巾用力的挥舞着。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一只个头很小的鹰隼缓缓的降落在她的肩头。
乌拉图娅从鹰隼的脚上取下一个小小的竹管,然后从竹管当中拿出一个纸条子,看都没有看一眼就交到了老巫师的手中。
老巫师曾在内地生活过,自然认得些汉字,纸条上写的清清楚楚:孙成岩部已停住了前进的步伐,至少在太阳升起到五马岭最高的那做山峰之时,他们不会再前进一步。
明军和多尔哈人的军队,就是通过鹰隼来传递信息和战报,来实现南北夹击的配合协同。
在即将发动最后总攻的时刻,双方的人马同时停止了前进,就是为了这场谈判展现诚意。
“我希望你们放下武器,不要再流更多的血了,无论的是谁的血,我都不希望看到。”
“我们放下武器,如何保证阿巴哈尔的安全?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这是巴拉在见到乌拉图娅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还可以保证阿巴哈尔的完整。”
“你怎么保证?”
乌拉图娅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去面朝着北方,缓缓的跪拜下去行了一个五心向天的大礼,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长生天可以作证,若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就让我的身体被万马踩踏,我的坟墓寸草不生……”
这是一个很重的毒誓,而且以上天的名义作为保证,在当地的文化传统和风俗当中,是绝对可以相信的。
巴拉似乎已经在一夜之间长大,他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个无比熟悉而又无比陌生的女人,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问了一句:“你想得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