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已懒得再说什么,率领着康丰年等人回到了“悦宾”客栈。
“刚才,我派弟兄四下打探,问过了好几个在鬼市摆摊的小贩……”刚一回来,康丰年就急吼吼的开始汇报情况:“据那些小贩所说,仅仅只是在那个晚上见过一些自称是蜀兵的人,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些人了。我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蜀兵,而是故意演戏给咱们看的……”
蜀王和谷王本就是一奶同胞嫡亲兄弟,既然谷王要准备造反了,必定会联合蜀王。蜀王派遣手下来到长沙,似乎完全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整个过程看起来合情合理严丝合缝,是一个很严密的逻辑闭环,但却存在一个微不足道的细小破绽:油锅粑粑!
油锅粑粑这种小零食,是孩子们还小姑娘们的最爱。不管是陈长生还是康丰年,当然也包括那几个手下,都不喜欢吃这东西。
按照常理推算,那些出现闲逛的蜀兵应该也不喜欢吃这玩意,但他们却成群结队的出现在买油锅粑粑的小摊子上,这就有点反常了……
也许,那些蜀兵刚巧不巧的偏偏就好这一口,然后就在陈长生带着桃儿吃“油锅粑粑”的时候,就刚巧不巧的遇到了,又刚巧不巧的听蜀兵们说起了大举进入长沙城的消息,所有的这一切都显得太凑巧了。
当很多个“凑巧”凑到一起的时候,那就肯定不是“凑巧”,而是某种刻意的安排。
一开始的时候,连陈长生自己都觉得是在无意中知道了蜀兵进入长沙城的消息,并且由此推断出蜀王已经站到了谷王的阵营当中,准备和朝廷开战了。
但是,自从捉住了那个假冒的“店小二”之后,把两件看似无关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他就已经开始回过味儿了。
那个“店小二”明显就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小毛贼,十成中有九成九就是谷王的人。
这就说明自己乔装改扮和秘密潜入场上的举动早就已经被谷王知道了,陈长生和自己的手下早就已经暴露了。
在这种情形之下,谷王必然会严加防范,自己又怎么会在“无意”当中得到如此重要的情报呢?
尤其是那“油锅粑粑”,终于让陈长生发现了对手的“狐狸尾巴”:一群身负重要使命的士兵,却去吃只有孩子和小姑娘才会喜欢的“油锅粑粑”,这似乎有点不符合常理啊。
当然,这仅仅只是陈长生的一种怀疑,还不能因此做出最后的判断。
但这不要紧,再回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嘛。
有钱难买回头看啊。
通过今天晚上的“二次回访”,再加上康丰年和手下的兄弟仔细打探,已经知道了一个事实:那些个所谓的蜀兵,以前从来都没有在鬼市上出现过,仅仅在是陈长生去鬼市游玩的那个夜晚才出现了那么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这已经足以说明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些个蜀兵就是临时的演员,专门演了一场戏给陈长生他们看的。
“赶紧再补发消息,就说蜀王协同谷王造反可能是故布疑阵,暂时没有发现这方面的证据。”
康丰年刚刚才把“蜀王有可能造反”的消息发去了京城,转眼之间又要发一份内容完全相反的情报,这确实很伤安北所的面子。
“狗娘贼,老子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珠子,”康丰年恨恨的骂着:“得亏是陈指挥精明,发现了一丝端倪,要不然的话,这一次要就在阴沟里翻船了。”
一想到自己差一点上了对手的恶当,康丰年就有些恼羞成怒了:“也不知是什么人,竟然能象耍猴儿一样戏耍老子,真是好手段!”
“现如今还顾不上这些。”陈长生问道:“捉到的那个店小二,招供了没有?”
“没有。”一个手下说道:“虽然我们已经给他上了刑,但此人的口风很紧,无论我们如何的严刑拷打,就是闭口不言,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真是硬骨头。不过既然落在咱们安北所的手中,就不怕他不开口,继续拷打下去好了……”
“这种人,光是严刑拷打估计也没啥用,还是省省力气吧。”陈长生哈哈大笑着说道:“既然对手把咱们耍了一回,咱们也要演一出好戏给他看看……”
陈长生小声说道:“这悦宾客栈龙蛇混杂,说不准早就被对手给渗透了,那些个跑堂的、掌柜的、劈柴的、做饭的,天知道是不是他们的人。住在这种地方,时时刻刻都在对手的监视之下,咱们该挪挪窝,换个地方住了……”
“换到哪里去住?”
“我早就已经打探过了。”陈长生嘿嘿的笑着,“咱们就搬去云阳客栈。”
“什么时候搬家?”
“现在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