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卯日。
万里无云,一片晴好。
今天是羊希泓羊老大人到安北所上任的日子。
太阳已经升起竹竿子那么高了,羊希泓羊老大人一边慢悠悠的品着茶水,一边把自己的幕友唤到了身旁:“成吉呀,本官这就要去安北所做督事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呀?”
侯成吉原本只是个落第的读书人,因为同乡的缘故干脆就做了羊希泓羊老大人的私人幕友,平日里帮他献计献策,或者是处理一下文书往来之类的日常事务,其实就是早期的专职师爷。
“这安北所本是万岁亲手创建,其中都是些骄兵悍将。”作为一个专业的师爷,侯成吉早已把安北所的状况他听的一清二楚了,“那孙成岩就不必说了,他本就是万岁爷的亲信。这次安北所出了那么大的事端,万岁爷都竭力把他摘出来了,足见荣宠之深……”
侯成吉侯师爷这个人,说话总是那么慢条斯理但又思虑深远:“平日里,安北所中人仗着万岁爷的宠信多有横行骄纵之举,又接连死了两个指挥使,足见安北所的水很深。”
“东翁老大人要上任安北所的督事一职,最要紧的就是恩威并重。”虽然侯师爷不是官场中人,但他给羊希泓羊老大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师爷,对于官场上的那点事儿早已门儿清:“东翁老大人本就年事已高,又是以文官身份入职,恐怕很难驾驭安北所的那些骄悍之辈,所以一定在上任伊始,展现出霹雳雷霆手段,好好的震慑他们一下,这就叫做胁之以威。”
“最好先寻他们一个错处,狠狠的惩治几个人,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只有先让安北所的人知道东翁老大人不好惹,他们才不敢生出轻慢之心,必然会对东翁老大人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侯成吉侯师爷说的摇头晃脑头头是道,“先立威之后,东翁老大人再用些怀柔手段,施之以恩,如此恩威并重,必然可以把安北所的人整治的服服帖帖。”
羊希泓羊老大人虽然是钦命的“督事大人”,但他终究和孙成岩不同,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空降官员”而已。再加上他本就是文官出身,恐怕很难约束安北所那些骄横无比的家伙们。
按照侯成吉侯师爷的说法,羊老大人要想在安北所树立自己的权威和地位,就必须使用“恩威并重”的手法。
侯成吉侯师爷的这一番说辞,深得羊希泓羊老大人的赞同,他笑呵呵的捻着梳理的纹丝不乱的胡须,不住的微微点头:“成吉之言深得我心,本官也是这么想的。做官,做官,无非就是驭下而已,这是本官几十年宦海浮沉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这位羊希泓羊老大人,虽然官职不是很高,也没有独当一面的经验,更不曾做出什么利国利民的壮举,但却是官场上的一棵“常青树”。
大明朝初年的官场上,曾经发生过无数次“狂风暴雨”,数不清的文臣武将开国元勋虽然也曾显赫一时,但绝大多数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黯然退场,有很多人不仅连荣华富贵都没有保住,甚至落得个身死族灭的凄惨下场。唯有羊希泓羊老大人没有受到历次政治风波的影响,
始终保持着“屹立不倒”的地位。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羊希泓羊老大人“会做官”。
会做官这三个字,说来简单,真要是做到这一点却是极为不易,不仅需要非常敏锐的政治嗅觉,还要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尤其要善于见风使舵……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羊希泓羊老大人有一个很不错的师爷:侯成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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