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你就是出镇方面的大员了。”一身便装的朱棣看了看伏拜于地的孙成岩,目光中流露出几许难得的和蔼之色:“地方上比不得京城,诸般事务最是繁杂琐碎,你得多些耐心……”
“微臣恭聆圣训。”
地方大员上任之前,都要照例进宫一趟,一来是为向皇帝辞行,再者也是为了“恭聆圣训”,这是历朝历代的“老规矩”。
朱棣显然不想搞的那么正式,很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孙成岩站起身来,甚至还特意赏赐了一个座位:“张玉、丘福他们都已经封侯了,你也该放出去历练历练……”
自从靖难结束之后,燕王一系全都“鸡犬升天”,尤其是那些个靖难功臣,封侯者不在少数。虽然孙成岩无法和那些战功赫赫的大将相提并论,也早就该升上去了。
朱棣正要再开口说点什么,一个年轻的太监凑了上来:“魏国公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朱棣微微一笑:“让魏国公进来吧。”
老公爷徐增寿虽然身份高贵地位尊崇,却早已在事实上退出了官场,并不掌握任何实权,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很少进宫。
“魏国公难得来一趟,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有一点儿小事儿。”魏国公徐增寿看了看一旁的孙成岩,掏出一份手本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朱棣。
只是略略的看了几眼,朱棣的忍不住的皱起眉头,但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将徐增寿的手本随手放在桌上,继续笑呵呵的看着孙成岩:“你是从哪洪武十年就开始追随朕的吧?”
还不等孙成岩开口,徐增寿就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应该更早,洪武九年的时候,臣就曾见过孙指挥了……”
徐增寿满面微笑:“我记得很清楚,就在陛下与皇后大婚的那一天,孙指挥骑着高头大马扛着一面红旗,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头……”
魏国公徐增寿的皇后的兄弟,他当然记得朱棣和皇后成亲那一天的情形。
对于孙成岩来说,在朱棣结婚的那一天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而是巨大的政治资本。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朱棣哈哈大笑着说道:“所以你孙成岩才得了这么一个‘孙扛旗’的名头,倏忽之间已经二十多年了,真是岁月如梭呀。”
朱棣这个人,最是心机深沉,他一边回忆着昔日的陈年往事,一边漫不经心的拿起桌子上的手本,随手就递给了孙成岩:“这是魏国公刚刚奏报之事,和你孙扛旗有些牵连,你也好好看看吧!”
孙成岩赶紧起身,恭恭敬敬的接过手本,双手捧着,只看了三两眼就已面色大变,赶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微臣有罪……”
魏国公的手本上,说的就是老楚毒杀老冯之事,而且证据确凿条理分明。
就在几日之前,曾经被孙成岩举荐过的冯副指挥莫名其妙的就死掉了,他紧接着又举荐了老楚,结果又被查明他就是毒死老冯的凶手。
举荐的两个副手全都出事儿了,不管怎么说孙成岩都是有责任的。
“你确有疏忽失察之失,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朱棣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孙成岩,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似的,“你执掌安北所这么多年,你说这事应该如何处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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