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陈长生“死而复生”,偏偏安北所的大小官员又给了他随了一大笔份子钱,这笔钱陈长生当然不会退还,干脆就在“高档酒楼”办了一桌酒宴请同僚们大吃大喝一番,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当满身酒气的陈长生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深夜了。
“老爷这是喝了多少?”三奶奶小声的吩咐她那两个贴身的丫鬟:“桃儿,杏儿,赶紧给老爷烧些醒酒的酸汤来。”
“没喝多少。”陈长生随手就将带回来的那几幅卷轴扔在桌子上。
“这是何物?”
“前些日子,老冯他们抄家,也不知从哪里弄了些字画,就随便送了我两幅。我听老冯说,这两幅字画能值很多钱呢。”
三奶奶慢慢的展开第一幅卷轴,只是略略的看了几眼,就抿嘴儿笑道:“老爷被冯大人骗了,这不就是张学友的字么,虽然名气确实不小,但也并不怎么值钱。”
张学友?
明朝怎么会有张学友呢?
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着呢,三奶奶说的这个“张学友”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那个歌星,而是元朝的一个书法家。
“这张学友以行书见长,只是此人太过于讲究字形,而不大讲究笔法和布局。虽然他的书法确确实实造诣很高,但却多了几分匠气,脱离了挥洒自如的行书神韵。而且此人的名气来自于着史,他的书法根本就入不了行家的法眼,也就是一些附庸风雅的暴发户才会收藏他的书法,真的不怎么值钱……”
这个张学友是元朝的人物,在江南一带名气很大。但他的名气主要来自于修撰史书,至于说他的书法功底……还达不到最高境界,哪怕是和当代的书法家相比,也略逊一筹。
陈长生怎么也没有想到,三奶奶竟然懂这么多。
“你连书法都懂,真是可以呀。”
“老爷谬赞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三奶奶笑道:“奴家的出身老爷是知道的,琴棋书画之类的勾当,虽不敢说精通,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点的……”
名动天下的扬州瘦马,不仅仅只是脸蛋好看身材诱人就可以的,还必须多才多艺能卖出高价。
三奶奶原本就是被作为扬州瘦马培养起来的,为了把她卖出一个好价钱,自幼就受过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类的教育。虽然她的专业水平远远不能和罗教授相提并论,绝对比陈长生这个门外汉要高明的多。
“你再看看这幅《听瀑图》。”
三奶奶仔细看了看第二幅书画,不禁微微点头:“赵素白的《听瀑图》,渲淡和皴法都相当见火候,尤其是这重墨的用法,应该就是赵素白的真迹。这幅画应该比刚才那一幅书法要多值一些钱,毕竟是赵素白的画作嘛……”
这个叫赵素白的画家的名气很大吗?
“此人的名气……怎么说呢,确实有些名气,但要说是书画大家却又谈不上,其实他的画根本就算不得上乘之作,只是因为此人的身份特殊而已。”
这幅画的作者赵素白,不就是一个画家吗?还能有什么特殊身份?
“这个赵素白,乃是宋徽宗的嫡系世孙,前朝的皇族血脉……不过都是自称,早已经真伪难辨了。”
古往今来攀扯历史名人都是一大“风俗习惯”,为了抬高身价很多人都想方设法和某个朝代的皇族扯上关系,自称是皇室血脉天家贵胄。但你认什么人当祖宗不好,偏偏要认那个搞出靖康之变的宋徽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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