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看着折子上报的数目,各个地方每日都有数百民众冻死。
弘治皇帝爱民如子,他则能不痛心?
“你要凭证,朕就偏不给你!”
“其他事朕可以由着你的性子来,唯独这件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旋即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行!”
“绝对不行!”
旋即,他给萧敬使了个眼色,坐回了龙椅之上,气冲的偏过头去。
萧敬无奈,只能扶起太子。
“殿下,陛下也是一片苦心,还望殿下理解。”
朱厚照跪坐的时间久了,双膝都发麻了。
他一把将手从萧敬那里抽出来,挣扎着,硬是要自己站起来。
还赌气似的看着弘治皇帝,说道:
“父皇不让便不让,儿臣自己想办法!”
说罢,一甩袖子,一瘸一拐的从养心殿上走了。
叶淇心惊胆战,紧紧跟在后面。
本打算出门之后,朝朱厚照道歉,没成想对方直接没有打理他。
于是乎,只要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养心殿。
大殿中。
弘治皇帝看着朱厚照的背影,良久未曾说话。
直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才幽幽开口道:
“萧伴伴,你说朕如此对他,是不是有些过了。”
“太子若一辈子在朕的羽翼之下,又怎能成长呢?”
萧敬低头,沉默不语。
他清楚,天家的事,自己不能插手。
弘治皇帝接着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若是他真能想到什么好法子,朕也乐意依着他。”
“偏偏整出来什么运煤,唉......”
“天亮了,把地龙烧起来吧。”
萧敬颔首,快步下去吩咐小太监们。
没过多久。
阴冷的养心殿中就充满了暖融融的空气。
地龙是建造在皇宫之下的狭长甬道。
冬日里便可在特定的区域烧起炭火,然后热量通过甬道传递遍整个宫殿的下方,带动上面也热起来。
平日里。
弘治皇帝一直秉持节俭的想法,不怎么开启。
不过近些日子天是越来越冷,不用也得用了。
......
东宫,撷芳殿。
朱厚照气鼓鼓的一路上未曾说话,刘瑾跟在后头,也不敢吭声。
他是最了解自家主子的。
若是在这个时候吭声,触了他的霉头,指不定要怎么挨顿打。
索性就不说话了。
直到回了撷芳殿。
朱厚照虎着脸,静静的坐在御案之前。
“刘伴伴,你说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何本宫说的,他就不信呢?”
刘瑾张着嘴,不知怎么回答。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烧煤的烟真的会毒死人?
“回禀殿下,奴婢不懂。”
“兴许,苏公子有妙招呢?”
提起苏策,朱厚照有点苦恼。
买卖煤的事,基本上全都是苏策在指挥实行。
自己只需要搞到一个河运凭证就行了。
这点事都做不好,他有什么颜面回去?
不过,片刻之后。
朱厚照忽然眼睛一亮。
身旁的刘瑾内心一声哀嚎。
完了,殿下一露出这种表情,八成要出事啊!
果不其然。
下一刻,朱厚照窃窃笑道:
“刘伴伴,你说本宫若是自己造一个凭证,他们看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