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玉书吓得都快打哆嗦了。
他本以为这就是个百利无一害的跑腿活。
能在太子面前刷刷好感,到时候没准还有机会一飞冲天,让太子提点两句。
还有机会早点离开鸟不拉屎的兵仗局。
当初萧敬把他打发到兵仗局,看似是个肥差。
但谁都清楚,军费不是那么好贪的。
一旦被查出来,诛三族都是皇上大发善心。
没想到,今天拍马屁把自己搭进去了。
洪玉书笑的比哭难看。
手里拿着火把,一脸丧气相。
看着几人一步步往后退,别提有多害怕了。
一边两股战战,一边小声的念叨朱厚照。
声音极小,朱厚照和苏策没听见,却落到了走在最后的刘瑾耳朵里。
远处。
直到苏策站住了,朱厚照才提醒他一句。
“再往后点。”
“炸药是我额外做的,威力更大。”
朱厚照当初可是亲自实验过白糖炸药的。
差点把东宫的墙给炸塌。
现在有经验了,就知道什么位置合适了。
刘瑾一直在旁边当小透明,忽然想起曾经自己也点过炮的血泪史。
忍不住喜上眉梢。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想起刚才洪玉书悄默声说朱厚照的话,忿忿的想着。
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然敢腹诽我家主子?
活该你点炮!
苏策往后退,止不住的想着。
什么叫一硫二硝三木炭,加一点白糖大伊万。
待会要真失败了,怕洪公公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直到三人在洪玉书的视线里,都快变成巴掌大的时候。
周围人都退成了一条黑线。
洪玉书站在偌大的广场上,心里戚戚然,竟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殿下......”
他嘴巴张了张,发出无声的抗议。
朱厚照立刻吼道:
“你说什么?!”
“大点声......我听不见!!!”
洪玉书是真哭了。
“我说,公子,风好大!!!”
他悲凉的感觉,明明是夏天,怎么风就那么冷嗖嗖的呢?
萧敬站在人群外,安静的观察。
他穿着普通宦官的衣裳,半低着头。
饶有趣味的听着。
就连周围的小太监都没发现。
全当他是上边发配下来的老太监。
毕竟在皇宫这个地方。
保不齐哪天贵人提携,第二天就一飞冲天,去伺候红人了。
但也保不齐,哪天惹了贵人,之前还是万人敬仰,下一刻就去某个偏僻的地方守门了。
所以这帮子小太监也就见怪不怪了。
“老公公,您说洪公公会不会被炸死啊。”
萧敬笑了,笑的有些戏谑。
他是仅次于皇帝和皇后以外,最了解朱厚照的人了。
即便是身为太子帝师的杨廷和,在他面前,也太过于年轻了。
太子不弑杀,但却有种恶趣味。
“杨公公啊,估计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
“那位公子生怕最恨虚与委蛇,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是直性子。”
“以洪公公的秉性,多半是拍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旁边立刻有人复合过来,说道:
“管他马屁还是马腿!”
“那炮多半要炸膛,洪公公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早就看傅浚那呆子不是什么正经官了。”
“身为工部官员,竟然钻研匠户的事,跟个呆子似的,这不就是不务正业吗?”
“人情都钻研不透,何谈做官呢!”
“还有那两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公子......”
他话还没说完。
就感觉身边原本平和的老宦官的眼神霎时变了。
好像锋利的像刀子一样。
于是闭上嘴不敢说了。
萧敬略有尖细的声音拉长了,说道:
“不过呢,依咱家看,这宫里的太监呐,还是少点弯弯绕,多做实事好。”
“像傅浚这般的官员,多了也不是坏事。”
几人都诧异,这老宦官人其貌不扬,说话倒是很有底气。
但。
再有气场的陌生人,也没有爆炸来的好看。
更何况,爆炸失败,出糗的还是那个工部的“呆子”。
此时此刻。
广场中间。
洪玉书手中火把愈发靠近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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