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诚也没去追岑思安,但把他的这份好意记在了心里。
其实说起来,救人的不是他,不过承情的却是他。
戴明诚也不能去跟岑思安解释,其实不是我救了你,我换了芯子。
但经此一遭,他认了岑思安这个兄弟,以后事上见。
戴明诚缓缓从床上靠坐起来,伸手去拿不远处的拐杖,准备去附近病房溜达溜达。
他最近在收拾行李,以他目前的状态,能简则简,不然不好拿。
虽然郑卫国也会和他一起回去,但是人家也是大包小包的,不好多给人家添负担。
戴明诚知道现在物资紧缺,他尽量把那些经放的吃的带回去,比如奶粉,饼干等,好在现在是冬天,一些水果也能放的住。
至于其他衣服那些的物资,他就准备处理一些。
现在军大衣、靴子这些可算是紧俏物资,质量也好,可以穿好久,他之前给家里寄过一次。这次,他准备穿一身,带一身回去,剩下的就换成钱票,不管多少,也是个心意。
虽然他只是从脑中搜寻的记忆,但是还是能感受到这份浓浓的战友情。
不是有个说法,男人间有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
咳咳,剩下两个不符合现在的价值观,忽略忽略。
一下午时间,戴明诚就在附近病房里消磨时间,也顺利将一些衣物都出手了。
能住他附近病房的人,级别也不算低,也没人会占他这个便宜,都是拿了足足的钱和票跟他换的。
还有些人听说他退伍了特别不舍,眼眶子都红了。
戴明诚本来是带着处理东西,再对接人脉的心思去的,后来聊着聊着也被这时候人们淳朴的情谊给感动。
他自幼便是摸爬滚打长大的,虽没接触到特别黑暗的层次,但是这世间的恶也经历的不少,一颗心也被打磨地坚硬。
然而此刻,他内心却酸酸涨涨的,第一次有一种好男该入伍的想法。
可惜他现在腿脚还是不便,再加上还有牵肠挂肚的人,不然他真的恨不得追回那份退伍申请。
他眼眶也开始泛红,掩饰性地望向窗外,望着风将光秃秃的树枝吹得摇来摆去,试图压下心底的那份酸涩。
他想把手中的钱票退回去,可一来知道人家不会收,二来,家里的情况他还摸不清楚,他回去做无业游民,至少还要等上大学以后才能脱离乡下,这些钱票就是他这一年多的生活保障。
又跟人闲聊了会,直到要换药的时候他才回到病房。
好像是他想简单了啊,刚来的时候只想赶紧回家确定心里的念想,还一口回绝掉转业的机会,现在想想,这一年多可能要委屈妻儿受点苦了。
在现代时,他们夫妻虽然在一整条小吃街都打过工,可现在不允许买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而干农活,他是七窍通了六窍,只能从原主的记忆里扒拉一些,不过这上手可能就不太利索,好在他确实很久没打理过田地了,也不怕穿帮。
之前在书店打工的时候,闲暇时也零碎翻阅过几本小说,印象中回到70年代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黑市,赚钱就跟捡钱一样。
这样的认知影响了他的判断,他错误地将固定的工作当成一种拖累,结果这几天了解到的情形点醒了他。
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处于特殊时段的七零年代。
出门都要开介绍信,基本上人都处于少流动状态,一个地方突然冒出个陌生人是很打眼的。
而且,这时候群众的觉悟性和敏锐性都是很高的,基本上个个都属于热心肠的“朝阳群众”,要是碰上不认识的人瞎转悠,谁都能上前问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