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的话给元卿带来极大震惊。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想谋反,她究竟错过了什么?
元卿没有表示赞同或不赞同,她握着胤礽的手,目光坚毅。
“夫妻本是荣辱与共,你我自当如此,无论日后结果,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绝无二话。”
胤礽抬头对上她的目光,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元卿继续说道:“比起地位尊崇,我更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皇上八岁登基,在位四十多年什么不曾见过,且不说谋反之举何其艰险,我只问你,若事成,皇太子篡权夺位古今未有,如此骂名,你能不在意吗?”
“皇上,又是留是杀?”
“若留,他甘愿退位吗?”
“若杀,你下得去手吗?”
胤礽掀开车窗,借着夜里的刺骨冷风,让自己清醒。
他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额娘,只有阿玛。
那时候,无论去哪里,阿玛都会将他带在身边,会教他读书,会教他骑马射箭,会在他生病的时候,彻夜守护。
在他的心里,阿玛一直都是最疼爱他的人。
后来,阿玛的儿子越来越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同样地疼爱着他们。
甚至开始对他责骂,猜忌,试探。
今日让索额图来试他,明日便会有旁人,康熙的疑心永远不会真正消除,更可能随着年纪的增大,越发疑神疑鬼。
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索额图有一句话是对的,不能将他们的性命,寄托于对手的仁慈,更不能寄托于皇帝的心软。
胤礽沉默良久,喃喃自语道:“我确实担不起,这弑父弑君之名,却也要谋划一条生路。”
“多方对峙,不是用兵就是用钱,定会将你的阿玛和兄长们,甚至是玛法,全都牵连进来,你可会怨我?”
完颜氏一族的助力太大,他不能不用,这无异于是将他们拖入险地。
所以胤礽问得小心翼翼。
元卿笑了笑,她当然知道这些,但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哪里还有退路可言。
“若他们只是寻常百姓,我定不会让你这样做。”
“完颜氏一族树大根深,枝繁叶茂,想要独善其身,早已绝无可能,我嫁给你的那日起,他们已经暗中着手准备,你若需要,去寻他们便是。”
“我只有一个要求,来日你若登基,不必给他们太多权势,保他们一世平安即可。”
自古从龙之臣难得善终。
胤礽将元卿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神色郑重:“我若这般忘恩负义,便一如从前,囚禁半生不得出。”
前世的下场一直都是胤礽的心结,他能以此起誓,至少此时此刻是真心。
元卿满意地点头:“好,那你将今日的话记好了。”
“嗯,”胤礽将她搂进怀里,只有这样贴近,他才能激起与他们抗争的动力。
元卿也紧紧贴着他,两人不再说话,静静享受此时此刻的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李玉说道:“太子爷,前面是诚郡王和四贝勒的马车。”
胤礽掀开车帘,就见老三胤祉、老四胤禛、老九胤禟、老十胤?和十三胤祥,他们从马车上下来。
“二哥,二嫂,你们可来了。”
兄弟五人笑着朝他们的马车走来。
胤礽定了定心神,面带笑意:“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胤祥疑惑道:“不是你让我们来的吗?”
“是我请你们来的。”
元卿开口,所有的目光都汇聚过去。
元卿笑道:“前些日子我让奴才们去备了许多花炮,就放在城外,今夜又是除夕,便想着叫上你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