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慢悠悠的过去,佟贵妃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一天到晚咳嗽吃药,康熙也是难得上心了些,一有时间不是长春宫就是承乾宫,有的时候来长春光明媚还能闻到康熙身上浅浅的药香。
明媚宫里常年燃着梅花香膏,自己闻到康熙身上的药香会觉得反胃,不知道承乾宫佟贵妃闻到了康熙身上的味道会不会也觉得反胃呢?
明媚不知道,却打心眼里觉得这日子不是人过的。
因为佟贵妃这副虚弱的样子,后宫不少妃嫔挺激动,逼得明媚不得不出手罚了几个人禁闭,这才有些安定的样子。
明媚算是看出来了,年轻一些的妃嫔心里还有些妄想,像是惠妃荣妃这一些已经入宫有了年岁的年长一些的妃嫔一个个稳如老狗,安静的不得了。
康熙二十六年二月份,明媚再一次被诊出怀孕。
同年四月份,伊尔根觉罗氏入宫看望明媚。
听闻伊尔根觉罗氏要入宫,太后亲赐了一顶八人抬红顶鸾帐小轿,抬着伊尔根觉罗氏从宫门口到长春宫。
虽然走的是宫内小道,但还是让不少人红了眼睛。
小轿晃晃悠悠到了长春宫,伊尔根觉罗氏走出轿子,扶着春雨的手走了下来。
伊尔根觉罗氏看着已经梳上了姑姑的发髻的春雨,心里有些感慨。
伊尔根觉罗氏拉着春雨的手,把自己手腕上一个品相极好的镶金红宝石镯子退到了春雨的手腕上。
春雨吓了一大跳,赶紧想把手腕上的镯子退下来:“奴婢惶恐,奴婢当不得福晋如此大的赏赐!”
伊尔根觉罗氏笑着捏了捏春雨的脸,恍惚想起这姑娘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于是柔声开口:“你陪在我们媚儿身边这么久,便是再贵重的镯子你也当得起。拿着吧!”
前段时间伊尔根觉罗氏算着春雨也到了出宫的时间,便想着托人从内务府塞一个完颜氏从小养大的家奴进去,自己家的人用着总比内务府分过去的人顺手。
谁知这姑娘竟然留在宫里做了姑姑。
伊尔根觉罗氏多少是有些感动的,要知道留在宫里做了姑姑,大多数都一辈子无法嫁人无儿无女,顶多收养个干儿子干女儿了事。
安抚完了春雨,伊尔根觉罗氏才有那个时间仔细的打量自家女儿的长春宫。
长春宫没有外人传的那样金碧辉煌白玉做栋金做梁,但也庄重大气雕壁画廊,伊尔根觉罗氏轻轻点了点头,看来自家女儿对内务府还是抓的挺紧的。
后宫里有些是有讲究的,伊尔根觉罗氏清楚自家女儿作为掌管后宫的贵妃娘娘,必然不能做出有些逾越阶级之事,所以长春宫的东西都是符合贵妃仪制的。
妃位和贵妃可以用红瓷,但是红瓷也分好坏,伊尔根觉罗氏在明媚还是玉淑妃的时候来过长春宫,那时长春宫的红瓷便是顶顶好的红瓷,宫内少有外面绝无。
现在看一下廊下插着梅花的几个红瓷瓶,只觉得比那时候更好了。
走进寝宫的时候,明媚原本斜靠在榻上等伊尔根觉罗氏,此时却是已经睡着了,脑袋靠在枕上,眼底有一些青黑色。
伊尔根觉罗氏心里酸痛心疼,放轻了脚步上前,摘掉了护甲轻轻地用柔软的手指摸了摸女儿眼底的青黑。
明媚没有醒来,轻轻的嗯了一声,又睡得很沉,伊尔根觉罗氏只能在宫内呆两个时辰,但也丝毫不舍得喊醒女儿,就浅浅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外间的榻上。
春雨赶紧跟出来服侍。
“我怎么瞧着娘娘气色不好?”伊尔根觉罗氏皱着眉头说:“娘娘在家里惯不会睡得如此沉的,眼下也多有青黑,可是平日里休息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