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娘走入长春宫内。
在那些没有资格进后宫的人的口中,皇上的后宫,尤其是最受宠的长春宫,那应该是雕栏玉砌,金砖银釜。
然而,实际上长春宫没有任何奢靡之气,宫女太监见人就笑,不带任何盛气凌人,看着就亲切可人。
林秋娘低眉顺眼地走进明媚的寝宫,跪下给明媚行礼:“奴婢内务府司织处的掌事参见玉淑妃娘娘。”
明媚抬了抬手:“姑姑请起。今日也不是汇报的时候,姑姑可是有什么事?”
林秋娘依然低着头:“奴婢发现了一件事,想着要汇报给娘娘您。”
明媚眼里的兴味一闪而过:“姑姑,请讲。”
林秋娘低着头开始诉说:“回禀娘娘,奴婢执掌司织处后,一直在核对各个宫殿的布料供应。这让奴婢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钮祜禄庶妃所在的永寿宫的布料,每次送去之前都会被人换掉,颜色样式还是一样,只是布料变了,按照庶妃小主的位分,我们应该为小主送过去的布料是丝棉质布料,每次都偷偷被人换成了棉质布料。”
说着,又从袖口掏出一张纸举在头上:“这是奴婢这两个月来盯着的接触了庶妃小主的布料很有可能进行更换的人名单。”
春雪沉默不语的上前接过那张纸,转身走到明媚身边,递给了明媚。
明媚看了一眼纸张,收在了自己袖口内——顺带一提,原来真的会有人在袖子里面缝个小口袋用来装一些贴身的东西。
“本宫知道了,”明媚说,“姑姑辛苦了,本宫会着手调查这件事,还请姑姑放心。这等愚弄后宫妃嫔之事,本宫不会允许它发生第二次。”
林秋娘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安静的退了出去。
明妹叹了口气,靠在了靠背上。
后宫又要开始热闹起来了。
然而,还没等明媚想好该怎么调查这件事,第二天明媚就接到了永寿宫钮祜禄庶妃的拜帖。
明媚看着那张拜帖上钮祜禄庶妃娟秀的字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打个赌吗?春雨,这不是来告状的,就是来上眼药的。”
明媚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的春雨说。
春雨抿嘴一笑,对着明媚福了福身:“娘娘好生霸道,明知道答案,却还要逗奴婢。”
明媚笑了笑:“你这丫头,愈发的无礼了,改天本宫就找个侍卫把你嫁出去。”
春雨脸色羞红了一下,呐呐不语。
最近,春雨在去内务府的官道上总是能碰到一队巡逻的侍卫,为首的那个侍卫首领年轻俊秀,家里父亲兄长皆有官身,祖上也曾显赫过,年轻的侍卫首领看人时眼睛仿佛一滩深水,只能倒映出春雨的影子。
春雨表面上维持着冷淡的样子,实际上在侍卫首领送了她一朵绒花后,早就春心萌动——春雨年纪也不小了,她的亲生妹妹也是完颜府上的侍女,早在春雨跟着明媚进宫的第二年就被放出去嫁人了,嫁给了明媚名下的庄子上的一个管事做嫡妻,夫妻恩爱,今年年初生了一个儿子,通过宫里的正规渠道给读过书的姐姐来了一封信,希望姐姐给孩子取个名字。
那时,明媚刚掌握宫权没多久,春雨也才第二次和那位侍卫首领偶遇。
眼瞧着春雨红着脸不说话的样子,明媚心知这姑娘怕是沦陷了。
明媚悄悄叹了口气。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过两年春雨到了年纪出宫,明媚给春雨一笔大大的嫁妆,给春雨撑腰。
所以,明媚和徐嬷嬷商量了一下,这两年的主要培养对象就是春雪和春花春月,春雪要接春雨的班,春草要接春雪的班,春花和春月就要接上春草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