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署的大管事赶紧回忆了一下,点头哈腰的回答:“回禀刘公公,奴才清楚,那戏子名叫林香儿,是奴才十年前亲自从湖州买回来的,地道的江南美人,”说到这,升平署的大管事小心翼翼的问:“可是惠嫔娘娘看上了香儿?”
虽然上头下令不准纳汉女,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些宗室里的亲王郡王实在喜欢某个汉女,就让自己旗下的下四旗的奴才收做干女儿,充做汉军旗,姓氏后面加个佳字或尔佳,然后再纳入府中。
他是见过不少宫里的娘娘的,每次有家宴只要点了戏他就是上前递牌子的那个,仔细一回想,林香儿比起这些娘娘好像也不差什么,还更加年轻娇媚,身段也更诱人,只差个身份罢了。
若是惠嫔娘娘想要香儿承宠……
想到这,升平署的大管事心里不禁庆幸自己没有偷偷安排林香儿去伺候人,还给她留了一个干净的身子,不然哪来的这般造化。
升平署的大管事心里正美呢,却见刘公公皱着眉头说:“不要乱说话,惠嫔娘娘是什么人?能看上一个戏子?”
升平署的大管事赶紧问:“那请问公公,娘娘想见香儿是——?”
刘公公喝了一口茶,回答:“娘娘就是想问一下,那日扮演杜丽娘的戏子脸上的妆是谁画的?”
升平署的大管事有些不好意思:“回禀公公,奴才也不清楚,奴才这就把林香儿喊来,让她亲自回禀公公。”
刘公公点点头。
这边,莫名其妙被叫来的林香儿站在公公面前给他行礼:“香儿拜见公公。”
她也不知道面前这人是谁,只听大管事说是宫里来的公公,是大管事都招惹不起的人,所以连头都不敢抬,小心行礼。
那公公注视着眼前的女子,慢悠悠地问:“咱家且问你,你就是林香儿?”
“奴才是。”林香儿低着头回答。
“太皇太后千秋宴那天,可是你在牡丹亭上唱的杜丽娘?”
“是。”
刘公公盯着她的脸问:“那日为你上妆的人是谁?”
林香儿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自己有问题,于是回答:“回禀公公,那日为奴才上妆的是奴才的婢女月儿。”
“月儿……”刘公公念出这个名字,“她是什么人?”
升平署的大管事这时回答:“回禀公公,这人奴才认识。”看见刘公公脸上没有不愉的神色,升平署的大管事接着说:“这人是奴才半年前去扬州采买姑娘时无意间捡到的一个女子。这女子穿着怪异并且失忆了,只记得自己名字里有个月字,奴才见她脸长的不错便捡回来做了个洒扫佣人。谁知她还有一手化妆的好技巧,奴才便把她调去了林香儿房里。”
“失忆了?”刘公公皱着眉头:“你可有查出来是哪家的姑娘?”
升平署的大管事毕恭毕敬的回答:“奴才查了,可是当地没有走失女儿报案的,这女子约莫十八九岁,但奴才检查了还是处子之身,但手上却未点守宫砂,也不知是不小心蹭掉了还是当地满族的女子。”
“奴才检查了她的手脚,她的手指白嫩纤细,指甲剪的浑圆光亮,还染了不知名的蔻丹,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倒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可怪就怪在这女子小拇指的第一个指节上不知为何有一层薄薄的茧,奴才找了懂行的人问了,像是学过弓类的武器,且这女子脚底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像是多走路导致的,因此,奴才判断这女子应该不是汉女,而是当地满洲贵女,只是不知为何会沦落到此。”说到这儿,升平署的大管事停顿了一下:“想必是当地贵族老爷后院的问题吧,这些就不是奴才可以接触的了,因此没有过多调查。”
刘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你去让人把这女子给我叫来,咱家要带她进宫。”他盯着大管事和林香儿,又开口说:“当然,前提是你们说的话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