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没等鸳鸯说完,就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她喘着粗气骂道:“立刻把这两个婆子打二十大板,发卖出去。”
罗伊这才止住了大哭,只小声抽泣起来。
贾母一脸心疼地把她搂到怀里,安慰:“今儿让我的玉儿受委屈了,都怪那起子奴才随口胡诌,喝了两口猫尿就敢瞎没鼻子没眼的编排你。祖母这就给你出气,以后你只管在府里踏踏实实住着,我看以后哪个还敢拿你说嘴。”
说完,她又转头对着王夫人说道:“你和凤姐这家管得越发不像样了,奴才们都敢背地里议论家里的小姐了,哪天让他们得了势,还不得把天都捅出个窟窿!”
这话不可谓不重,王夫人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连忙跪到地上听训,连连保证以后一定会约束好下人。
贾母对她这番表态还算满意,罗伊却注意到了王夫人扶地的双手握的死紧,想必现在已经恨毒了她。
薛姨妈见屋内气氛紧张,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站在那想走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时间尴尬极了。
出了这档子事,贾母也没了应酬薛姨妈的心情,她觉得薛宝钗是故意踩着外孙女给自己树立好名声,忍不开始迁怒起了薛姨妈。
她淡淡看了眼浑身上下都写着不自在的薛姨妈说了一句:“亲家奶奶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薛姨妈知道老太太心情不好,就讪讪的行礼道别了。
待她走后,贾母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王夫人,说:“如果你觉得精力不济,管不好这家,就换管得好的来,我岁数大了,还想舒坦两天,天天这么折腾,我这条老命都快被你们折腾没了。”
王夫人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连连替自己开脱:“您也知道这府里的事现在都是凤丫头在管,具体出了什么事我还不清楚,我现在就找她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贾母不耐地挥挥手让她下去。
王夫人自觉逃过一劫,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行了个礼就轻手轻脚的退下去了。
该走的都走了,戏也没人看了,罗伊便渐渐止住了哭泣,拿丝帕把脸上的泪都擦拭干净,因为刚才哭的太厉害了,现在竟然还有些打嗝。
贾母连忙唤丫鬟进来帮她梳洗,还让鸳鸯开了箱子赏了她一套缠丝珐琅嵌宝的头面,还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你是这府里名正言顺的小姐,日后尽管在这府里住着,我看谁敢再乱嚼舌根!”
罗伊扯了扯嘴角,说:“我自然听外祖母的话,只是我离家都三年多了,着实有些担心父亲。”
贾母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发顶劝说:“只要你好好的,你父亲也能过得踏实,日后可千万别再说什么走不走的话,伤我的心了。”
罗伊知道贾母不可能轻易放她回扬州,只好暂时歇下回家的心思,转而挤出笑关心贾母。
“刚才都是玉儿的错,不该跑到您这来惹您生气。可我当时整个人都气懵了,下意识就往您这里来了。现在想想我还是太莽撞了,万一害您气坏了身子,我真就百死莫赎了。”
贾母听到这话,心里升起的那点怨气彻底烟消云散了。
“这哪里能怪你?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受了委屈自然要找大人替你做主,幸好你今天说了,不然还不知道那起子黑心肝的下人会在背后编排你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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