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立刻含着眼泪不停对大爷弯腰致谢,她拉着孩子走在大爷后面,七拐八拐就到了厂部办公大楼。
进了办公大楼,大爷就停在一个挂着妇联牌子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等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后,才推门招呼罗伊跟上。
一进去就看到四五个三四十岁的女同志正围在一起说话,她们看到门卫大爷领着人进来,就知道肯定是有事上门了。
其中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率先打起了招呼:“呦,老袁,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啊?”
袁大爷指着跟在后面的罗伊说:“刘主任,这位女同志有事找妇联和工会,我就把她领过来了。”
刘主任知道袁大爷是个有成算的,不靠谱的人也不会往他们这儿领,她见袁大爷急着回去看门,就笑着送走了他,转身打量起罗伊和孩子。
“这位女同志请坐,你有什么困难要找我们吗?”
办公室里的其他女同志也不聊天了,纷纷聚拢过来想要听听是怎么回事,还有热心的大姐搬来了椅子,请罗伊先坐下。
罗伊也不推辞,直接抱起小宁宁就坐到了椅子上。
“大姐,我找到这儿实在也是没办法了。你们厂年前是不是有个叫李涛的入职员工?我是他在乡下的妻子,八年前他从帝都下乡,就在我们那里当知青,我们六年前就在那结了婚。这孩子就是我们结婚后生的。”
刘主任一听这话头就猜到了她们的来意,不外乎就是回城知青抛弃了乡下的老婆孩子,类似的事这两年她见多了。就是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想要她们帮什么忙。
她斟酌了半晌,一脸关切地说:“既然你找到了我们这,应该也知道我们妇联就是为广大妇女同胞做主的,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先跟我说一下,我这就让人把李涛也叫过来,你们当面说清楚。”
话落,她担心罗伊多想,又继续追加了一句:“你放心,如果真是他对不起你们娘俩,我们肯定不会站在他那边的。”
罗伊搂紧怀里的小宁宁,一边动用精神力安抚孩子的情绪,一边挤出几滴眼泪,哭诉。
“我们俩当初结婚完全是出于自愿,谁也没有逼他。这么多年,他一个大男人干不惯地里的活,都是我每天下地赚工分,甚至我娘家还掏钱帮我们盖好了房子,又帮他在学校里找了个代课老师的工作,可以说是掏心挖肺的对他。”
她抹了把扑簌簌往下掉的眼泪,继续哽咽着说:“大前年恢复高考,他说自己想试一下,我知道他一门心思想回城,就没拦着,从此家里但凡有活全都是我一人担着,就怕耽误他复习,结果他连考了两次都没考上。”
“我想这样也好,以后他就能踏踏实实守着我们娘俩过日子了,没想到去年他接到的来信后,就趁我们娘家睡着后,连夜跑了,他跑就跑吧,还把家里的所有积蓄都带走了,这不是逼我们娘俩去死吗?他怎么不想想,我们娘俩以后怎么生活?我真是……”
说到这,罗伊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