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着看向陈澄,当初这个坑还是她给我挖的,没有想到的是兜兜转转,一切走向了最开始的完美谎言。
陈澄听不懂方言,看向我的眼中满是疑惑。我给老奶奶说道:“婆,你不浪急了,等我结婚了,一定会让你吃席得,哪怕你不搭情都能成。”
然后扭头跟陈澄解释道:“她问你啥时候能吃到席。”我怕陈澄不理解,特意补充道:“结婚的喜宴。”
我看到陈澄张口要说及格的事情,立马捂住她的嘴巴,这件事情在我心里就是一阵痛。但是陈澄的性子从来不会顾及这些,因为这件事情在她看来就是单纯的扣分,没什么不可以提的,“心直口快”四字在她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于是我的脸上堆满笑容,和老奶奶告别,半推着陈澄说道:“走走走,我们快走,不然过会儿老奶奶就该问啥时候能吃席了。”
大树遮挡住强烈的阳光,老奶奶安稳的坐在小马扎上,惬意的乘凉。
她望着我们走向单元楼,眼中满是慈祥,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我扭头回望了一眼,她微笑着向我们挥挥手,目送我们进到楼里。
贴满开锁小广告的楼道,静得能够听到我们的脚步声。陈澄走在我前头,她突然停下脚步问我,“我怎么突然有点紧张,这不是我应该有的情绪。”
我苦着脸说道:“你上次来也没有说自己紧张啊,难道……”
“难道什么?”
陈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难道是因为刚才老奶奶提到结婚……你有婚前恐惧症?”
这不是我乱猜,毕竟陈澄身上也有很明显的其他心理症状,比如梦游……比如洁癖。
陈澄转回身体继续走上楼梯,就在我们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说道:“难道我真的有婚前恐惧症?”
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惹得我哈哈大笑,而我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虽然老房子有些破旧,但我妈把屋里收拾的很干净。
我爸出去打工了,至于我妈,在我上次离开她就继续扫大街的工作。
而我也不止一次给他们打钱,让他们好好歇着,享受养老生活,但在他们的世界里,“闲下来”是一种“罪孽”。
这并不是贬义词,只是习惯忙忙碌碌的农人,身体里流淌的热血刻着辛苦劳作,才有幸福的“真理”。
倘若称赞这种勤劳,却像是歌颂苦难,若是贬低这种想法,但他们就是这样把我拉扯大的。
所以对这种事情,只能保持中立。
我换好拖鞋,弯腰打开柜门,翻出陈澄的专属的粉色拖鞋,给她换鞋的时候,抬头望着她。
陈澄对抿嘴而笑,我问为什么笑,她说:“你看起来傻乎乎的。”
“你才瓜兮兮的,我通常都很机灵。除了会玩智能手机,下雨的时候还知道打伞回家。”我嘴上愤愤的反驳,替她换鞋的动作却没停下。
在大理待了那么久,终究没有家的味道,当我再次正眼打量房间里的一切,我才发现原来并不是我不想家,只是家的味道深入骨髓,深吸一口气,那颗躁动的心瞬间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