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手机备忘录里记录着要买的东西,红色喜字、床上用品、大红四件套等,还有特别标注的红枣、花生、桂圆、瓜子。这四样是用来压床的,寓意着早生贵子。
在回去的路上王浩去到快递公司取快递,说是在银川拍的婚纱照寄过来了。
装扮完婚房不多时,丽姨过来检查工程。
儿子要结婚,丽姨看起来很高兴。
只不过进门就先拽着我一顿问,问我啥时候回来的,说我和王浩最近都不对劲,俩孩子都不给家里省心。
丽姨的话我也不敢反驳,只能乖巧的听她念叨。然后她打量着婚房,让我们把好些地方重新弄一下。
等丽姨指导完工作,她提起包包说:“你俩家晚上回家来吃饭。”
王浩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晚上我俩自个出去吃,我爸不是说还要准备什么,你别担心我们,保准饿不死。”
中午的时候,王浩在银行接到安静,然后去三味书屋找陈澄。王浩知道陈澄比较挑,所以直接去县城里条件最好的大饭店。
四个人坐在饭桌上聊的很少,只有我和王浩有滔滔不绝的话要说。安静真的很安静,只是目光落在王浩身上,化作极度的温柔,有着浓浓的爱意。
饭毕,王浩送安静回老家,说是安静那边明天要打发女子(女方家里单方面请亲戚吃饭,一种习俗),安静作为主角肯定要在场的。
陈澄则让我陪她去另外一个地方。
当我听她说完地名,不禁问道:“你要去庙岔村?”
陈澄点着头,“等我去买点礼品……”
“一起去买,要买啥东西。”
“大米白面食用油。”
我更为疑惑了,陈澄想的这是哪一出,她买这些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
当我找了家米面店,把陈澄要的东西装上车。她才开口解释道:“大年初三的时候,按照找我母亲那份名单依次去逛了逛。我遇到一个条件不是特别好的家庭,我答应给资助那个小孩上大学。”
我回想起来,当时年初一我和陈澄分别后,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她的消息。想来就是那段时间里,她亲眼验证自己认为的偏见。
我们再次见面以后,她还郑重的跟我道歉。知道苦难和见证苦难以及经历苦难是不同的概念。
我和陈澄去了庙岔村。
黄土高山围绕着山脚下的一片村落,稀稀疏疏的住着几十户人家。从90年代开始,福建和宁夏对口帮扶工作开展,县城许多地方陆陆续续开始吊庄移民政策,随着发展,后来又叫做生态移民。
许多人从自然条件恶劣的南部山区举村搬迁到闽宁镇,但由于各种原因,部分遗留在老家,其中庙岔村也就是这样的情况。能搬的都搬走了,整个村子余下几十户人。
人烟稀少的村子里毫无生气,笼罩着孤凉的气氛。陈澄带着我敲响一户人家的铁门,半晌后才有个老大爷从里面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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