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的看着陈澄,确定她没有在戏弄我。她神情复杂,双眸写着哀伤。我变戏法一样的从兜里掏出棒棒糖,我拆开包装纸,陈澄接过棒棒糖,我出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只要你有照片什么的,也比较好找。”
谁知道陈澄再次说:“照片也没有,我知道的是我母亲的老家在宁夏原固市西吉县的一个村子。我爸说母亲当初和那个人一起上的小学,后来那人辍学回家种地。那个小学的名字叫做爱心小学。”
我震惊的问:“和我家同一个县城?”
陈澄点头,我似乎懂为什么陈澄需要王浩安排住所了,因为我俩来自同一个县城。难道说这一切真的是缘分?
“那你怎么不让王浩打听一下,难道你不知道他家在我们县城有个出租车公司。”
陈澄扭头看向我,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苦着脸,很直接的讲道:“在我的认知中,那个年代在我们这深处贫瘠的大山里,人们有着封建的思想,一家生七八个孩子都是常态。因为劳动力是每个家庭传承的重要支柱,所以小孩上两天学,稍微能够干动重活,就不需要再去学校了。这样的事情普遍而又正常,所以这个人很难找到。更要命的是,所谓的爱心小学,普遍存在于各个偏远地区,那是爱心人士给于贫困地区援建的学校。而且现在国家精准扶贫项目正在进行,好多小学早就合并重建,爱心小学早就泯灭在历史的尘埃中。要是按照这点信息去在偌大的县城找个人,可真是海底捞针。你要不要再问问你爸,他还知道什么吗?再不行……你母亲的遗物里面,难道也没有一点别的线索吗?”
陈澄摇了摇头,一口咬碎棒棒糖,可能这件事情,从她想要开始的时候,恐怕已经有了结果。她能够坚持,或许只是虚无缥缈的亲情在支持。
我这几天时间一边医院伺候着陈澄,一边重新找工作,我知道陈澄说的给我报酬肯定不是开玩笑,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还是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另一边还托人四处打听县城的爱心小学。
银川近几年发展的不错,但是真正和我专业对口的公司也没几家。我学到视觉传达设计,只能去大一点的广告打印公司工作。我在之前辞退我的那家公司,是边学边上班,设计转新媒体运营。转正后一个月工资五险一金后四千五,天天加班不说,还没有加班费。上司是个女人,看似温柔知性的表面背后性格粗暴,动不动责骂员工。在她的眼里大家都是出来混饭吃的,你不干有的是人干这活儿,从我背后听来的风言风语,内容大概是这女人属于大Boss的小三。所以不管她做错什么,也不会有人责怪她。用那句话来说,运营部门属于Boss送给三儿的小玩具。
因为我比较孤僻的性子,所以我和那些同事的关系一般,就算不干了以后也没人关心我一句,大家像是街边错过的路人。
至于爱心小学,我给王叔打了电话,他的人脉广,而且在他公司底下的那些年龄大的司机应该都知道以前的那些事情。王叔让他公司一个业务员统计成表格给我发了过来。
当然,我的工作没有找到,倒是陈澄终于出院了。也不知道是她的生理期还没结束,还是她决定去完成母亲的遗愿,总感觉她情绪低落,比平常更加沉默。
陈澄出院回家的那天中午,我施展出十八般武艺,做了满满的一大桌子菜,想着犒劳素菜素饭多日的陈澄以及疲惫的我。结果陈澄的胃口格外的好,两个人消灭掉大半桌子菜。
陈澄擦干净嘴巴,拿出iPad看着我转发过去的爱心小学统计表,“既然有这么多,明天就出发吧。”
我看着陈澄,就连碗也懒得收拾了。因为我知道一旦回去县城,我妈一定会收到消息。毕竟在那里有很多我熟悉的人,只要我露脸一次,第二天我妈肯定问我怎么回县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