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凉快哪里去,我这里不方便,有个女性在我家里住着。”
张博文张口就来一句,“啊!你不是和何妤分手了?”他说完这句话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我听到听筒中他在打自己的嘴。
“齐哥,抱歉,我不该提这事儿的。我问问别人,你别在意啊齐哥。”
张博文迅速挂断电话,我沉默着,付完款就往回走。
快递小哥正在门口等人开门,我刚接过快递,陈澄打开了门。她秀气的脸庞上没有一点血气,额头还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陈澄这副模样吓到我了,“你没事吧,去躺下我给你熬红糖水。”
陈澄没说话,每一次沉重的呼吸似乎都能感受到难以压制的疼痛。
灶台上锅烧开的水咕噜咕噜响,陈澄躺在沙发上,疼的她弯曲的脚丫都在用力。我从房间里翻出一件小被子盖在她身上,“要不我扶你进房间。”
“不用……”
陈澄捂着肚子,似乎越来越严重,我盛好生姜红糖水端在她眼前,她也是抿了一口。我还寻思去买止痛药,看着陈澄额头那密密的汗珠,“你哪里疼?”
她指着肚子右下方,“你以前来大姨妈都这样严重吗?”
陈澄摇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的,这哪里是痛经,快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陈澄咬着牙翻身,我心一横,给她穿上鞋把她一把抱起。陈澄疼的实在说不出来话,要是往常我碰她一下都觉得贼尴尬。
我一瘸一拐的喘着粗气抱着她坐上电梯,很搞笑的是都这个时候了,我竟然想着幸好自己没有吃蒜,不然得熏死人。
我从来没有觉得不到距离小区外两百米的路有这么遥远,特别是腿上的石膏格外沉重。陈澄蜷在我的怀里,就像一条可爱的小狗狗。此时的陈澄,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卸下重重伪装,只是一个单纯需要被保护的孩子。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在陈澄的世界里,只有厚重的防御。
往日里的高冷,只是一副面具,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我的圣母心又开始泛滥。
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叮嘱司机去最近的医院。司机师傅一脚油门,出租车狂奔驶去。
我们到了医院,我抱着陈澄走向急诊科,护士看到我瘸着腿抱着姑娘过来,震惊的捂住张开的嘴唇。
陈澄躺在病床上,我忙去挂号,缴费。
陈澄没说话,咬着嘴唇忍着痛。“急性阑尾炎,做手术割掉阑尾就可以。先注射头孢曲松钠,明天安排手术。记得明天早上不要吃东西。”
医生说完就走了,留下的护士开始处理,陈澄喝完止痛药,过了一会儿明显不那么疼了。
她看着床前的我,客气的说:“谢谢。”
我摇头说:“不客气,好好休息,明天就做手术。”
我抱着侥幸的心理问HR请假,一天班也没有上,就这样厚着脸皮请假,我不知道自己是怀揣着哪种心思。HR委婉的表达,要么正常上班,要么不用上班。
我在病床前的椅子上,陈澄浅浅的呼吸声响起,我也很纠结。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又舍不得这样轻易放弃。只是陈澄……也帮过我不少,她现在也需要人照顾,我恨不得自己能有超能力,把自己分成两半,一半去上班,一半留在这里。
这样下去真的不是长久之计,要是再没有一份工作,我真的会被这座城市抛弃。有时候我自己都羡慕自己,二十四岁,在这座城市中有属于一套自己的房子。还有准备结婚的姑娘,就在不久前,一夜之间我失去了太多东西。
曾经,在表象之下,那些压力成为动力,但何妤的背叛,让我的动力一泻千里。于是在这奔流的现实洪流中,我就要被吞噬的一蹶不起。
我被陈澄吵醒的时候,她摇着我的胳膊,“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