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很聪明。懂得一回到家就及时消灭所有罪证。把鞋子上的泥印刷掉,甚至洗去了头发上沾的谷麸子壳。可惜百密亦有一疏。”
抬手挥了挥,之前跑走的文书上前,举着一双鞋子给大家看。
“刘知青,这是你今天穿的鞋子吧?”
见他不语,林娇娇又道:“虽然把鞋底泥印清理干净了,但鞋底的花纹却做不得伪。”
拿出之前拓下的第三者的鞋印两下比对,纹丝合缝。
村民已是看的目瞪口呆。
“还真是他?”
林娇娇讽刺一笑。
“我若是你,就会直接把罪证丢弃或焚毁。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铭兀自强辩。
“就算脚印是我的,我不过是见他心神不宁,作为好友,担心他,才跟在后面看看。这种子却不是我拿的!”
林娇娇也是佩服他的执拗,又让文书递上来一件外套。
“你来得及换鞋洗头发,却没来得及换洗衣物。也或者你还存着侥幸心理,认定我们不会这么快查到你身上,所以就那么大喇喇的挂在屋里衣架上。上面的谷麸子壳还依稀可见。”
又找了牛老三辨认,证实正是刘铭白日里穿的那件。
文书又补充道:“在刘知青衣柜里也发现了同样的谷麸子壳和几粒粮种。”
想来是藏匿时不慎散在地上。
刘铭此时面如土色。
冯轶不可置信的看他。
“刘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娇娇倒是完全理解。
“因为回城名额。想来刘知青是担心落不到自己头上,才做出这样的事,想一石二鸟。”
说罢看了眼贺轩。现在有两个名额的事尚未公布,刘铭应该还不知道。
明明是贺轩更有机会得到名额,为什么刘铭只对冯轶下手?
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还是他已经知道贺轩没有机会回去?
刘铭此时明白自己大势已去。
厉声道:“不错,我就是为了回城名额!因为村支部不公!
我来匡山村的时间最早,年龄最大,资质最老。不管从哪方面论,排也该排到我了。
前两年走的那两位比我年长,资历也高,我没意见。今年好容易盼到名额下放,村支部为了让俩年轻人出线,竟然提议让村民公投。
我恨啊!”
刘书记亦忍不住心中有愧。
虽说这公投不是他的主意,但当时自己没反对,到底还是含了点私心的。
“这不是还没定下的事,你咋就想不开?”
“我有啥办法?我已经三十六了!来匡山村到现在整整七年了!”
刘铭的面容带着远超年纪的沧桑,眼泪顺着脸上深深的纹路流淌。
他像个失去希望的垂暮老人,在这个村子里耗光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一点点磨灭了对未来的憧憬,泯然于众,又不甘沉沦,所以选择了如此决绝的方式。
要么毁灭,要么重生。
只是他不该伤害别人。
刘书记让人带他回村委关起来,等待组织内部的裁决。
走到冯轶面前时,刘铭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