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懂事,许是怕大夫人担心,愣是没有吭声。
而此时,这块破皮的地方已经不是最初的红肿,而是呈现黑紫色。
颜如玉凑近,手指沾起一点伤口处的粘液轻嗅:“这就是中毒的原因。”
“这是……”大夫人抹去泪,“是擦伤了,怎么会中毒?”
“擦伤只会红肿,应该是有人利用他的伤口,让毒药从伤口渗入,伤口破损,毒药只进去一点点,就能很快与血液融合,发作。”
“那是什么毒?”大夫人问。
“暂时还不知,毒有千万种,”颜如玉摇头。
霍长旭哼道:“解毒要讲对症下药,若是不知是什么毒,如何解?”
“你不懂装懂,别想让我们因此就感激你!”
颜如玉敛下眼睑,淡淡开口:“我不需要谁感激,更不需要你的感激,二公子别自以为是。”
“你……”霍长旭气冲冲往外走,“我找大夫!”
颜如玉没理会他,大夫人问:“如玉,那有什么办法吗?”
“嗯,”颜如玉点头,“母亲,拿水囊来,取半碗水。”
“哦,好,好。”
颜如玉偏头看看霍长鹤,“把灯拨暗些,病人不喜这么亮的光。”
“好。”
趁着这个功夫,颜如玉拿出一颗解百毒的粉色药丸。
大夫人把水拿来, 颜如玉把手指割破,滴入血。
与此同时,小药丸也入水即化。
“如玉,这…… ”
“母亲放心,我幼时爱得病,我母亲带我入京时,路上差点死了,得遇一个老道长,赐我一粒药,说是吃了以后可解百毒。
自那之后,我的血也就有了这种功效。”
颜如玉一本正经地胡说:她的确不怕毒,但她的血不能解毒。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掩饰入水后药丸使水变粉红,无法解释药的来历。
大夫人眼泪滚落:“多谢你。”
碗刚送到霍长衡嘴边,门口有人冲进来:“慢着,不可以!”
大夫人回头,霍长旭和阮仙藻到近前。
阮仙藻喘着气说:“姨母,听说衡儿病了,我……这是我找来的人参,给他煎水服下吧。”
她掌心托着一株人参,如小手指般细小,干巴巴的。
“母亲,”霍长旭在一旁说,“这是仙藻用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换的!是为了衡儿好啊。”
大夫人点点头,这个时候也想不出什么感谢的话。
颜如玉看都没看他们,继续喂水。
阮仙藻上前一步,脸涨红,声音拔高:“颜姑娘,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衡儿是无辜的呀!
你不能为了不理我,不用我找来的参,胡乱给衡儿治病。”
“衡儿那么小,身子弱,经不起折腾啊!”
阮仙藻急得掉眼泪:“姨母……”
霍长鹤声音清冷道:“阮小姐知道小公子是什么病吗?就要用人参?
且不说你的人参好不好,即便是上等人参,也不是什么病都治。
小公子是中毒,若是用了你的人参,那才是真正要了命。”
阮仙藻用力抿唇:“你这是何意?”
“人参大补不假,小公子毒未解就大补,还能有命吗?”
霍长旭反问:“你也懂?”
霍长鹤笑声从喉咙溢出:“我不懂医术,但我懂得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