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智慧：“大家真是太拼了，平时要是能拿出现在三分之一的精力，也不至于这样。”
储暖暖：“没错，不过人的天性就是这样的，咱们先去吃，吃完再给她们带。”
为了不让舍友久等，她们俩选择了吃小笼包。
老板有提供的小桌供她们吃饭，端着两屉冒着热气的包子上来，还好奇地问她们：“是到考试周了吧？看着冷清不少。”
储暖暖从筷桶里抽出一次性筷子，笑着回老板的话：“现在不上课，大家都不想出门。”
老板轻笑几声。
小屉中的包子，个个不足掌心大，两口一个下肚。
只有一种香葱猪肉馅，肉粒硬币大小，所以价格不算贵。
张智慧吃了两个，忽然情绪就落寞下来，勉强咽下口中的包子，对储暖暖说：“农业系好，还是生物系好？”
储暖暖不明所以：“都挺好，你有心事？”
“嗯。”张智慧答应着，抿下两下唇：“其实我有点后悔学金融系了，我是文科生，专业对数理能力有很高的要求，一看我平时很能力吧，其实还比不了班上天天打篮球的男生，只有理论方面强一点。
当初把这个专业，就是想可以赚很多钱，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接到城里来生活，他们只需要做一些轻松的活，我一个人负责生活的开销，只要他们陪着我就好。”
储暖暖对金融专业不清楚，所以只是默默的听着。
张智慧像是要发泄生活的痛苦，这两天宿舍压抑的学习环境将她骨子里的怯弱、自卑、无助都勾出来了。
包子或许就是她的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说：“老师建议我继续靠研究生，不然很难在社会上立住，沪市大学的资本够入门，但还不够打，除非我是去考公务员或者银行，但可能一辈子就拿点工资，拿什么实习我的理想。”
“我自幼穷苦，家里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米下锅，连我上学的学费都是村里和县里凑的，所以我没有资源，只能拼命学技术，你说像我这样的人那么多，就我一个人是清醒痛苦的吗？”
储暖暖已经吃完了包子，擦擦嘴跟她说自己的想法：“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你走了一条小路，那就先慢慢探索，等你身后的人跟上来，慢慢就变成宽阔的大路了。”
张智慧还陷在那么大的悲伤里。
储暖暖走到她旁边，悄悄和她耳语：“你知道这个老板这个小小的摊子，一天赚多少钱吗？”
这个问题显然勾起了张智慧的兴趣，她回头看了眼正在添火加水的老板，不胖不瘦的个头，身前围着一块破旧的围裙，脸上油腻反光，好像有干不完的活。
一辆笨重需要推着走的破车，几张折叠的方桌和板凳，就是他全部的摆摊家当。
在两人的注视下，又有人来买包子了。
一笼小包子，六角钱。
也许是蹲在宿舍的人，终于扛不住饥饿，很快又卖出去两屉。
张智慧眉头轻轻舒展，回过头来窃窃私语：“我注意老板案上醒的面团少了一半，一笼六个包子，算下来，至少卖出去十六笼，这应该只是中午的。
还有早上，学生可能没法起这么早，但住这附近的人和老师等等，也会来这边买吃的，从老板醒的面团来看，绝对不是早上剩下来的。”
张智慧抬起头注视储暖暖期待的眼神，缓缓地压着嗓子道：“这个老板一天至少赚了普通工人一个月的钱。”
要是她把家人接到城里，也让他们学门手艺在城里卖吃食，民以食为天，这可比种庄稼强多了。
当然，这也有她小小的私欲，家里人能赚钱，她身上的担子也能轻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