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暖暖这孩子这么护短,瘦得跟竹竿似的女知青被她顶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回去拿钱的男知青正好返回,就看到一群人围在这里,病倒的女知青摔在地上:“你们这是欺负人,还是欺负生病的病人。”
“谁让她欺负我爹娘,坏人!”储暖暖学着刘芳兰的样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男知青,像个倒水的茶壶。
男知青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弘把他拉到一边说清楚,男知青顿时浑身不自在,看向女知青:“秀禾,你冤枉大叔了,是我们先麻烦人家的,你病得昏倒了,我背着你跑了好久才打听到这里。”
他又走到储国庆面前鞠了躬:“对不起叔,她不懂事我替她给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们,这是看病的钱,你收好。”
老实巴交的褚国庆也犯起倔来了,别开脸不看他。
嗡声道:“我以后都不会给别的队的人看病,麻烦你转告其他人,以后不要再来了。”
其实他不只是因为被误会生的气,还有别的原因,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
自从男知青来之后,女知青就没再吭过声,被搀扶着离开前,还瞪着眼看储暖暖。
储暖暖给她做了个鬼脸,女知青立刻扭过脸去,让男知青背她回去。
人都走了,江队长抽了口卷烟,猩红的烟头在寒凉的夜里灼烧,说两句:“都回去吧,夜都深了,他们给的钱我替你还回去,让他们换成粮食换回来,不落人把柄。”
见褚国庆还是闷头不动,给刘芳兰打了个眉眼官司:“暖暖平时什么时候睡的,都这个点了,也不怕把孩子冻着了?”
褚国庆噌地一下站起来,抱起闺女就往家走,连看都没看一眼刘芳兰。
江队长和江弘对视一眼,这下算是明白褚国庆生谁的气了。
那是人家家务事,叔侄俩溜溜达达地往家走。
刘芳兰刚开始还理直气壮地跟在后头,后面也慢慢觉出味来了,追上去给褚国庆屁股上来一下:“当家的,我那不是气昏头了就说话没过脑子,就一个轱辘冒出来了,你骂我也行打我也行,可别跟个闷葫芦一样不吱声。”
褚国庆目不斜视看着前面的路,扯着刘芳兰绕开地上的坑:“你说话太伤人了。”
刘芳兰老脸一红,红了又白:“是是是,我这嘴巴没门,就爱惹人厌,我扇自己两巴子,你别生气了行不?”
褚国庆停下来,夜里黑沉沉的,连人的脸也是黑的,刘芳兰却能感觉出来自己又说错话了。
褚国庆察觉到闺女看得很认真:“你打自己,那不是打我的脸吗?回家吧,我知道你这人什么样,等我睡一觉明天就想通了。”
刘芳兰听男人这么说,心里憋得慌,拉着他的衣摆。
想了想,说两句肉麻的话哄男人开心吧。
刚要酝酿,储暖暖清亮的嗓音陡然响起:“为什么娘打自己,爹说是打他的脸?”
这是什么招数,她可以学吗?
褚国庆和刘芳兰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和好奇的闺女解释。
路上两人再也不敢在闺女面前说什么了,生怕她又问出难回答的问题。
月亮被太阳取代,储暖暖醒来的时候,看到爹和娘又跟往常一样说话,她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又问了一遍昨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