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宿白释然的一笑,“我用了很久才接受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只是装得好而已。”
“阿青,你真的很厉害。”
……都这样了还不忘夸他。
他居然有些狠不下心了。
“好了好了,别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啊。”
“对不起。”宿白执拗的道歉,最后诸葛青不耐烦了,拉着宿白,直接用行动把他的嘴堵住了。
“闭嘴,别一边道歉一边还拍马屁了!”诸葛青几乎恼羞成怒(被夸的),“我要去公司那边了!你等我回来的!”
宿白满眼无辜的看着他。
“别装了,回来跟我一起去我爸那。”诸葛青冷笑一声。
可是那边他已经搞定了啊。宿白淡定的想着,没错,之前都是他演的。
与其让诸葛青在之后突然发现这个问题,还不如在这个时候就摊牌解决,免得造成隐患。
至于说为什么要阿青自己发现,毕竟阿青嘚瑟的样子也很可爱嘛。
看着诸葛青因为看穿了他的“秘密”而多少有些得意的表现,宿白满足的叹了口气。太好了,阿青对他终于不是前段时间那种看神仙的态度了。
被这么看待,“神仙”本人也很慌啊!
至于说什么三十六计……唉呀,没办法,谁叫他是老狐狸呢?
28、“我还挺擅长打架的”
“你不回去?”沈鹤疑惑的看着王也,难道说还有什么事吗?你留在这里不是等着揍诸葛青的?
事实上,王也并不意外沈鹤会这么说。
他摇摇头。
“马仙洪的法器是个麻烦,如果执意抵抗,他会死。”
解决法器很难,但杀人倒是很简单。
沈鹤有点不太能理解王也的思维方式,他亦步亦趋的跟着王也走,思考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
“嗯,不能杀……那就放走?”
“也不能放走,这修身炉始终是个隐患。”他看得很清楚,但他也知道马仙洪也可以不死。
马仙洪其实没有什么坏心思,但这才是最恐怖的一点。
其实现在就在他身边的沈鹤,也是和马仙洪很相似的人,沈鹤也没什么分寸感。
但沈鹤的没有分寸感是指他不太能理解某些人的某些选择,他可能会疑惑,也可能会直白的提问使对方陷入尴尬之中,但很少干涉别人什么。
沈鹤一向是“我不能理解、我大受震撼”,却不会轻易插手别人选择的作风。可能冷漠了一些,但不会造成某种大规模动荡。
然而马仙洪会。
当然了,就王也的观察,他认为沈鹤也会自觉的去维护某种相对合适的规则,但同时会对自己不认可的规则置若罔闻。
“可是最简单的做法还是杀了他?”沈鹤想了想,然后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了王也的做法,“哦,你觉得他人还行,罪不至死是吧?”
好折中的做法,不过如果换成宿白的说法,那就是“更为妥当”。
“确实。”王也并不意外沈鹤的理解速度,毕竟他只是有点呆,或者说懒,而不是笨。
这一次沈鹤思考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出声。
直到他们已经快要靠近临时工与马仙洪的战场时,沈鹤才开口。
“可是你来做的话,很勉强吧。”
王也的脚步一顿。
“你刚才打那个路人甲就花了些力气,炼器师又一身雷跟刺猬似的,打他很费劲吧?”
沈鹤这话说得有点阴阳怪气的感觉,换别人来听可能都要气死了,然而王也知道,他只是在阐述事实。
“费点劲而已,不算什么。”王也摇摇头,“你该回去了。”不在这群人眼前露面才是明智的选择。
“可是我觉得很有问题。”沈鹤指了指自己,墨色的眼中满是疑惑,“我觉得有问题——为什么是你来担这个责任?”
王也一愣。
“因为……我有能力改变这件事?”因为他的参与可以让事情的走向变好一点?
“如果这会害死更多人呢?”沈鹤看着他,询问,“马仙洪死在这里,后续可以避开很多麻烦。”
“如果他还活着,会招来更多祸患。”
“没有如果。”王也回答他,“我没有权力审判一个人的生死,我只能尽力的去救他们。”去阻止这场阴谋牵扯到更多人。
这样啊。沈鹤并不意外于王也的回答,毕竟这已经是他认识的第三个莫名执着于某种在外人看来有些傻的准则的人了。
第一个是他已经转世许多次的故友向子谦。
第二个是宿白。
那时他不能理解向子谦,之后他勉强理解了宿白(因为宿白表达能力强一点),现在他还是不太理解王也,但他觉得自己能做点什么。
“那交给我吧。”沈鹤轻快的说道,“我还挺擅长打架的。”
29、病友?
没过一会儿,王也就知道沈鹤这么说话纯属自谦了。
他发誓,他活了二十六年,就没见过这么打架的。上去一脚把护身法器踹碎,然后第二脚把人踩在脚底下问他投不投降。
和临时工打得有来有回有声有色甚至还有希望反杀的马仙洪,在沈鹤手上就撑了一脚……
“沈总你怎么在这?”张楚岚很是意外。
沈鹤慢吞吞的回头:“叫爷爷。”
张楚岚:“……爷爷。”
球儿看着沈鹤,眼里都是好奇:“哎呀呀,您是?”
“他爷爷。”沈鹤淡定的回答。
——很好,只有张楚岚受伤的世界出现了。
王震球其实还挺烦人的,他跑过来参观如今动弹不得的马仙洪,不仅逗他还逗沈鹤。
然而沈鹤也是个怪胎,回应反复在get不到笑点和完全没听懂以及“真无聊不想理你”之间切换。
看得王也眼皮直跳,也不知道是因为沈鹤的反应还是别的什么。
总之最后宁死不屈的马仙洪被沈鹤打晕了,交给哪都通的人装在麻袋里搬走。
肖自在饶有兴趣的看着沈鹤,沈鹤一开始没想理他,直到后来发觉他的目光也落在了王也身上,才皱眉看了过去。
“你有事?”
“事先声明,我只是很好奇,没有恶意,”说这话时,肖自在语速适中、神色诚恳,“毕竟我没见过您这种形式的病友。”
“是吗?”沈鹤看了看他,反驳,“谁和你是病友?”
病和病是不一样的。对自己有没有病这件事,沈鹤持肯定的态度,但他和肖自在肯定不是一回事。
“不要乱认病友。”他警告的看了肖自在一眼,谁跟你是一样的病了?我后天的好吧?